这是我一个同事讲的关于收养的故事。
同事的老家县城外面是一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当然还有若干小和尚。这些和尚倒不靠经忏过日子,收入也不依靠化缘,他们庙的后面有个菜园,种出菜来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挑下山换粮食。
这庙里有个钟,附近的村民听到钟声响,就知道到了做饭的时间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庙可能会成为文物。但是意外总是有的。打小日本的时候,老和尚放弃了不理红尘是非的做法,把自己的庙宇,变成伤员的中转站。无论是国是共,他一视同仁。
不幸他被汉奸出卖了。在徒弟的帮助下,伤员全部被送走,但是老和尚和他的徒弟们,却全被日本兵堵到庙里。日本人问他是否帮助过伤员,他们供认不讳。问伤员到了何处,他们坚决不说。最后全被烧死在庙里。庙自然也就荒废了。
这是44年底的事情。过了不到一个月,晚上山上又响起钟声。村民们恐惧中带着一丝侥幸,希望有没遭到毒手的和尚。但是谁也不敢去看。好在钟声连续响了3夜之后,就是只在每月十五响一次。
又是两三年之后,有个逃难的和尚路过村子。这里的人对和尚这个职业印象很好,看这个和尚也是慈眉善目的,就说要不你住下吧。我们帮你在山上盖个小屋。可是你胆子要大。和尚很奇怪。听村民说完,和尚说住是不必住的。但是很想上去看一回。他这么一说,村里几个胆大的青壮年也说同去。
去不是当天去的,是等了几天,十五的晚上,他们一行踏着月色上山。到了庙的遗址,远远看到残余的断墙上站着个小东西,向四面八方扔着什么。众人都很害怕。和尚却说善哉善哉,坐下来念一段经文。众人不敢打扰。奇怪的是,和尚念完,那个小东西自己跑过来,原来是一只松鼠。它自动跳到和尚手里。和尚捧着它,带着众人下了山。
和尚告诉村民,以后不会再有钟响了。松鼠也不是作恶,而是用庙里残余的米,去施舍饿鬼。这种说法让村民感情上不能接受:那些和尚与医治无效的战士怎么会沦落成饿鬼呢。
这个和尚连忙解释,说他们或成神或转生或往极乐。所谓的恶鬼,是指山林里原来的饿鬼们。和尚们在的时候,每天要做施食,和尚们不在了,这只松鼠颇有灵性,也学着做起来。
松鼠被这个和尚带走了,他说要度化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