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得从1975年开始说起。那已经是文革末期了,那些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在修理了将尽了10年地球后都纷纷找关系回城,离开了他们曾经付出过青春和热血的土地。然而对于知青山子来说,好像命运和他开了玩笑,因为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危机正在前面的不远处等待着他。
75年对于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来说是个不错的年头。因为在这一年他结婚了,另外一件好事是他们小两口终于被选调成功,从原来的内蒙调到了山西。
虽然他此时在距离某大城市40多里地的小山村教书,但是毕竟爱人落在了大城市,所以他还是很心满意足的。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总算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个小山村十分贫困,直到现在也不富裕。我前几年去过,当时就连当地的县城还是一片萧索。而他所在的村子,人们的生活虽然有了改善,但是当地人依然住在破旧的泥坯房和窑洞中。
刚到的时候,山子被安排到离村子10多里地的一所中学教书。而村子里的人和村干部对他也十分的友好,这一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每隔几年时不时的还有村子里的人来看望他。哎做人能做到这份上足以。
在当时山子可是村子里学问最大的人了,毕竟山子是高中毕业。山子也是个要强的人,不仅人长的精神、为人厚道,而且书也教的极好。以至到后来当地的县长啊,县委书记的子女都抢着要上他教的班。他在第一年就被评为了全县的优秀教师。
山子的房东是位老太太,平时对山子很好。房东有个儿子,在离村不远的采石场打点零工挣钱。房东的院子不大,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收拾的总是干干净净的。老太太就住在那间正房里,两间厢房山子和老太太的儿子各住一间。院子里有口井,井水清冽甘凉,只是井很深,从轱辘上缠的绳子的圈数就能看出。
此时的生活对于山子来说还是十分美好的,但是一切的改变才刚刚开始,从那个初秋开始……
那是个周日的下午,阳光明媚。山子趁天气好,叫来几个班里的学生来帮他修修房顶,前几天的一场大雨,叫他住的西厢房楼得更厉害了。另外山子还想把老太太住的正房的房顶也一起修了。毕竟这房子太旧太老了。房东的儿子也赶来帮忙。
开始时进展的很顺利,老太太的正房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完了。农村的孩子们手脚麻利,登梯爬高的十分灵活,而且干活都十分的卖力。房东的儿子领几个孩子正在修自己的东厢房,山子在院子里和泥。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帮着从井里打水。
有在农村生活经历的朋友们都知道,以前农村用水多是井水 。有的地方是一个村子是共用一口井,有的地方则是家家户户有井。山西虽然缺水,但是老位老太太家却有口井。这井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井沿的大青石都被井绳磨出了一道道的深痕。
山子之所以要对房屋维修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秋天到了,秋雨会比较多,如果真到了雨季,那房顶漏的厉害了再修起来就麻烦了。第二个原因是,山子从房东老太太那得知,老太太托村里的媒婆给儿子在邻村说了门婚事,女方已经答应,也许11月的时候就正式娶过门。山子觉得房东的儿子结婚了自己再住在人家有点不太合适,老太太平时又对自己很照顾,于是想帮着这家人把房子修一修,也算是还房东家的一个人情。
打水孩子很机灵,在学校也比较调皮,而且在整个学校里,这孩子的爬树水平是最好的。工程顺利进行,和泥的和泥,铺瓦的铺瓦。这时候负责从井里打水的孩子在提水的时候手一滑不小心,把水桶掉到了井里。
山子把井绳放下去,钩了好几次都钩不上来,于是就想下井捞。但是老太太说没事,拦着不让捞。山子觉得自己本来想作件好事的,没想到倒把水桶给掉井里了,在那个年代,一个洋铁皮做的水桶可是不便宜的。于是就执意下去捞。老太太的儿子也要下井去捞,但是老太太就是死活不让下去,一会说是什么井太深太危险,一会又说一个桶掉下去就掉下去了不要了。
山子虽说厚道,但是为人可不傻,从老太太闪烁的话语感觉到此事有点不寻常,老太太为什么就不让下井去捞呢……
禁不住山子老师的再三坚持,最后老太太还是勉强答应,毕竟桶还是要捞上来的。山子想亲自下去,但是由于井口有点小,那个身材瘦小的学生又自告奋勇,所以几个人就找来一个粗麻绳系到那学生的腰上,然后再以点点把他从井口送下去,并且还约定好,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拉绳子。老太太虽然一万个不高兴,但是也无可奈何站在旁边默默的盯着。
井是真够深的,从井口望下去,里面黑洞洞的,大白天的也看不到井里3米以下的情况。绳子放了十多米,上边的人才收到信号,大家一起使劲把那瘦小的学生拉了上来。那学生也真争气,人还没出来就把桶递了上来。只是上来后神情有些异样……
此时的房东老太太也仿佛松了口气,皱着的眉头才总算解开了。嘴里唠唠叨叨的结果水桶,就转身回屋了。
山子叫那学生先休息一会,其他人也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工作进度很快。再把东厢房修好后,大家搬来梯子开始上了山子住的西厢房的房顶。山子在房顶上把,把漏雨地方的瓦掀起来,从新抹上灰泥再把瓦装回去。而那个下井捞桶的学生,则负责一趟趟的给山子老师往上递灰呢。
干了一会大家都有点累了,于是山子叫大家都停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会儿。房东的儿子进屋去给提热水。山子则和那个下井的学生坐在房脊上休息。这时候那个学生小声告诉山子他知道为什么房东老太太刚才死活不叫下井捞桶了……
据后来山子回忆说那孩子告诉他,初下去的时候,那井没什么特别的,井壁很光滑,但是再离水面3米多的地方,井壁上开了一个个小窗口,而那些小窗口上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有瓷器的还有铜的,有的上面还画满了各样的图案。
当时山子也没多想,他知道山西人有藏富露穷的传统,那些瓶瓶罐罐可能是祖辈传下来的,文革时期破四旧所以藏在井里了。只是山子觉得这房东老太太心眼也够多的,秘密保守的也严密了。自己在他家住了半年多了,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休息了一会工程继续,山子继续蹲在房上铺瓦。一排排的溜着走,但是谁不曾想就在山子专注铺瓦的时候忽然……
山子本姓张,以后在这里我们就称山子为张老师吧。张老师是第一批赶上上山下乡的知情。张老师的脑子是相当的好,当年上学期间曾经在全国数学竞赛中得过满分。
话说张老师本来在房上认认真真的铺瓦,忽然觉得脚下一空,“哗啦”一声,这人就漏到屋里去了。原来由于年久失修,那房顶的檩子都已经烂透了,可怜张老师一脚踏空,整个人就漏到了屋里,幸好落在了炕上,虽然摔的不算重,但是也免不了身上多处刮伤、擦伤。
本来想做件好事帮着房东修房子的,没想到不仅把漏雨的房子修成了开天窗,而且人也伤了。房东的儿子和学生们七手八脚的把张老师从屋里抬了出来。大家打水的打水,找药的找药,房东的儿子生怕把张老师摔坏了,于是一溜烟的跑出去,把村长也找了来。
村长和张老师的关系很好,一方面是张老师是知青,是全村文化水平最高的,另一方面村长的儿子就在张老师的班里念书呢。村长一听说张老师摔上了,急忙叫上村里的支书、会计、保管等人赶了过来,还特意嘱咐房东的儿子快去医务室把赤脚医生叫来。
张老师摔的不重,基本都是皮外伤,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摔破的地方都上了紫药水,严重的地方用纱布都给包上了。村长直埋怨张老师,说修房子也不和村里打招呼,支一声村里找两个人来一会就干完了。你个张老师是文化人,哪干得了这活。
众人这一嘘呼,张老师到不好意思起来,直和房东道歉。村长也当场表了态,说这房子过两天等村里的瓦匠从县城回来了就叫他上两个人来给修了。张老师忽然想起房东的儿子就要结婚的事情,心想莫不借这个机会找村长说说,自己从房东家搬出来,方正现在房子是漏了,也不能住人了。于是就把心里的想法和村长说了。
村长说这事好办,不过今天现找房子来不及了,就叫张老师今天先到房东儿子那间屋子凑合一宿,他回去合计合计,明天就搬家。
村长一行回到了村委会,就和支书和会计保管等人商量,叫大家想想哪家还有条件好的空房好叫张老师搬进去。大家掰着手指头把村里的各家各户都缕了一遍,发现竟然连一家符合条件的都没有,不是这家房子太破,就是那家自己还不够住。正在村长挠头的时候,村里的保管提出了个建议,但是这个建议一经提出,村长和支书的脸就变了……
虽然村长和支书都不是很情愿,但是也没办法全村只有那一处房子空着,平时里面就存放一些用不上的集体的农具啊什么的。
转天村长先找了几个人,把那大院子收拾了收拾,又到了张老师家,帮张老师拿上了行李铺盖。房东老太太听说张老师要搬去那个大院住,一脸的惊惶还怯怯的问村长那样安排行吗?并且说要不就不叫张老师搬走了,先在她儿子屋里挤挤,等过两天房子修好了,还住会西厢房。村长其实也有些犹豫,但是张老师听说了这个安排很高兴就非要搬过去。
张老师是个很让气的人,不想老麻烦房东一家,于是执意要搬过去。于是房东老太太叫儿子背上张老师的行李和村长等人一起向那大院子走去,并且还嘱咐儿子别着急回来,帮张老师一起收拾屋子,临走时还拉着张老师说如果在那住不惯就搬回来。
那大院子在村子的西北面,从村子的一条岔路一直往上走转过一个弯,大约10分钟就到了。院子很大,大门直冲着上来的大路。院子的背后是一片黄土崖,地方很安静。
在快到大门的路中间有个一尺多高直径尽一米的的大树墩。张老师看见了问村长,这么粗的树怎么给砍了?村长告诉张老师,原来这里有棵大粗柳树,也不知道种在这里多久了,后来大炼钢铁的时候由于需要木材就把树给砍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村长叹了口气,轻声的说到:“作孽啊!”
院子里有几个村民正帮正收拾,村长的老婆也在正帮着擦桌子上的灰呢。还别说,这院子的房子恐怕要算是村子里最好的了,4间正房又高又敞亮,东西两面各是一排两间的青瓦大瓦房。帮忙的村民动作也利索,不一会就把原来堆在正房里的杂物都搬到厢房里去了,虅出来两间正房给张老师住。功夫不大,桌子书架就都支上了,炕也打扫出来,村里的电工还给拧上了新灯泡。村长老婆再换上新的窗户纸,还别说这房子看上去还真气派。
张老师也很高兴,把铺盖铺好后就到院子里拔杂草。院子里有棵大树,枝高叶密的,几乎大半个院子都被树阴遮着,十分的阴凉。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村长就叫她媳妇先回家做饭顺便打点酒,说是晚上要请张老师喝一杯……
村长的媳妇炒了一大盘鸡蛋,又炸了花生米,再拍了几条黄瓜。村长还叫上支书和村里的保管,几杯酒下肚,人的话就多了。保管先是把张老师夸了一顿,说张老师人长的精神,书也教的好,还说以后他孩子大了,也交到张老师班上念书,那样以后才有出息。
支书也跟着说,说张老师是文化人,家又在大城市,来他们村,可是给他们村争了大脸了。别的不说,就说连县长想办法把自己孩子弄到张老师手下念书,那是以后他们村的孩子可都有福气了。
张老师喝了口酒问村长有关这房子的事情,说这么大的房子村里怎么就没人住,当成了仓库用不可惜吗?保管这时酒喝得有点大了,抢着对张老师说:“张老师你不知道啊,那房子原来……”
“来张老师,咱们喝一个!”村长拦下了保管的话头,一扬脖吧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0点多了。支书和保管也都起身告辞,张老师也起身告辞,这时候村长叫张老师先等一下,说是要和他商量的点事。
支书和保管都走后,村长从里屋拿出了个最大号手电筒,在当时这手电筒可不是一般人家 用得起的,因为装电池太多,太费钱。村长很郑重的把那个大手电交到了张老师手上,又在腰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串钥匙。并且很郑重的告诉张老师,这钥匙就是那院子里所有门锁的钥匙,要张老师平时睡觉多惊醒些,村里的一台柴油发电机和抽水机都放在东厢房了。另外千叮咛万嘱咐要张老师晚上多注意,要是住在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立刻告诉他,他再给张老师找其他的房子。
张老师也没多想,以为村长就是叫他防着点小偷,所以也没在意。出门的时候,村长还送出了门外,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张老师一个人多小心。张老师走出了很远回头望去,发现村长还站在门口冲他摆手呢。
村里是没有路灯的,张老师打开那个大号的手电筒,沿着村里的路往回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藏在草丛里的蟋蟀,时不时的叫上几声。说也奇怪,刚一拐过弯张老师就觉得周围好像更安静了,连蟋蟀的叫声听不到了,只有一阵阵微风“沙沙”的吹过草尖的声音。又走了不远就看到了那个大树墩,此时张老师身上觉得有些冷,而且还是一阵的发冷。张老师正琢磨,怎么突然觉得冷呢,刚村村长家喝了酒出来,身上还有汗呢,是不是这里山风阴,自己受了寒了,回去得喝点热水。就在这时,就听到“嘎!”的一声怪响,张老师……
“嘎!”的一声怪响,吓的张老师一激灵。一只夜猫子扑棱着翅膀向远处飞去了。
张老师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还别说,这超大手电筒照的还真远,离大门还有20多米的时候张老师抬起手电筒向大门照去,手电的光束笔直的照在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上。
“这大门修的怎么这样?”张老师心里嘀咕了一下。远远的望去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就像是一张望不到底的张开的大嘴。加上门楼上的门脊两边的突起和大门上的两个大门环真是活像一张,张大了嘴的人脸。而那两个门环就像是人的眼睛,在那直勾勾的望着,看的人直发毛。
张老师觉得这大门有点怪异,但是也没多想,毕竟年轻火力壮,胆子也大。
张老师摸出钥匙,打开了门环上的链子锁。那锁看着很古老,是全铜的,而钥匙就是一块厚的铜片,在铜片的边缘有两个凹口。看来这锁应该是原装的,张老师心想……
张老师推开了大门,门轴有些不好使了,发出了“吱”的一声刺耳的声音。张老师用手电筒照了照,院子里没有一丝灯光,黑洞洞的,看着叫人有些发毛。张老师想,今天也没个月亮,院子里这么黑,明天引根电线,在院子里也装个灯泡这样就亮堂了。
张老师转身合上了大门,并且插上门闩。就在张老师一转身,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条黑影,在西墙角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张老师心里一哆嗦,忙用手电照去,只见西墙角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丛没拔干净的荒草在风中摇摆着。张老师不放心,又拿着手电走过去仔细的向西厢房里照了照,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张老师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心想可能是自己晚上喝了酒,风吹影动的,自己看花眼了。于是就拿钥匙开了屋门进了屋。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虽然桌椅都有些破旧,但是都擦的铮亮。张老师本想到点水喝,但是一想白天的时候光顾着收拾屋子了,暖瓶忘记打水了,于是只好作罢,把床铺好就上床睡觉了。
脸!一张张的人脸!在张老师的面前出现,那脸都惨白惨白的,而且全都没有五官,张老师觉得很恐怖,他想大声叫,但是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来,想拔腿跑,但是发现浑身都动不了。而那些人脸正一点点向张老师靠近。
就在张老师觉得快憋的不行,快被那些人脸扑到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咚咚”的砸门声……
张老师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了梦。但是叫张老师心里觉得疑惑的时,这梦怎么叫人觉得很真实呢。
张老师定了定神,忙下地去开门。
敲门的是村长,张老师开了门,村长一步就跨进了院子,问张老师怎么敲了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张老师只是说自己昨天多喝了两杯,今天有点没起来。张老师问村长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村长讪讪的说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起来了没有,怕你昨天喝多了今天起不来……
送走了村长,张老师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梦好恐怖,但是又好真实……
以后的日子过的也平淡,也没出现什么神啊鬼啊的,张老师每天上班教书下班睡觉,生活过的倒也自在。在这期间张老师得知他爱人怀孕了,这对年尽30岁的张老师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张老师原来是两星期回一趟省城去看望妻子,现在是每星期都回,每次回去好带点鸡蛋、红枣之类的东西。
天说冷就冷了。头场雪下过,气温就快到零度了。由于屋子大,人少所以张老师的屋子就更显阴冷,每次张老师回到家里披着棉袄依然冻的瑟瑟发抖。于是张老师也和其他村民一样,早早的生起了火炕。
村里也有件大事,前几天村里的一头平时很温顺的老黄牛不知为什么疯了一样跳下山崖给摔死了,那时候一头牛对于一个村子来说可是重要的财产。于是放牛的老刘头挨了处分。但是牛毕竟已经死了,于是村里一咬牙就把牛肉给村民分了。虽然死了牛,但是村民们分了肉因此弄的家家户户跟过年似的。
村长比别家多分了个大牛头,别小看这牛头,光嘴里的牛舌头就有3斤多。村长叫他媳妇晚上把牛头炖了,再整上几个硬菜把支书、保管、张老师和村里的会计还有放牛的老刘头一起叫上到家里喝一口。
大家围坐在炕桌上,除了放牛的老刘头,其他人的兴致都很高。老刘头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因为看牛没看好,所以老刘头不仅挨了处分,在分肉的时候也只分得了一条牛尾巴。
村长很高兴,频频敬酒。几轮下来这酒就有点大了。村长还是很关心张老师的,除了问张老师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外,还仔细问张老师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住在那老房子里是否还舒服。张老师兴致也很高,说住在那很好,现在把火炕也点起来了,晚上也暖和了,挺好!
保管喝的醉醺醺的,拿老刘头打趣,问他是不是馋肉吃了,所以故意把牛赶下山崖摔死的。老刘头一脸的沮丧,说天地良心,那天他为了叫牛吃好些,就把牛赶上了平时不常去的那老宅子后面的山崖上。老刘头还说,那地方草茂盛的很,刚开始牛都很好,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着吃着,就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发疯般的往山崖那跑。当时老刘头也急了眼,在后面一通追,但是等追到山崖边已经晚了。牛纵身就跳下去了。
听到这,村长、支书和保管都不吱声了。张老师正琢磨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都不高兴了呢,保管大声冲老刘头喊:“你傻啊!怎么能把牛放那去吃草,你不知道那上面……”这时村长大声的咳嗽了一下,拦住了保管的话头……
不管怎么样,虽然死了牛,但是人却吃了肉,上面公社也没说什么,也算皆大欢喜。于是几个人又继续喝酒聊天。
张老师禁不住几位的劝,再加上心里为老婆怀孕的事也很高兴,于是就多喝了几杯。后老张老师和我说,要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天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喝那么多酒……
张老师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家。走之前张老师怕晚上回来冷,特意把火炕里的火封上,现在回到家捅开炉子一看,那小火还着着呢。张老师也不洗漱了,往里面加了两块煤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张老师忽然觉得冷。而且觉得有只毛茸茸的手摸过他的脸部……,张老师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忽然看一张人的脸,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正冲着他。张老师吓的汗毛倒竖。而且那张人脸没有半点血色,而且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根部,舌头长长的吹了下来,表情似笑非笑的,露出了一口尖尖的带血的牙齿……
张老师害怕极了,紧闭双眼,使足力气向那人脸打去,没想到却打了个空。张老师壮着胆子,睁开双眼,忽然发现那张人脸不见了。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突然一抬头发现,房梁上挂了好几具尸体。那尸体的身子好像纸片一样,在房梁上荡来荡去的。就在这时,一个挂在房梁上的尸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张老师转过脸来。张老师想挣扎的站起来,但是却发现身体已经不能动了,此时整个房间里变的好安静,这是一种静谧,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静谧……
随着那尸体慢慢的转了过来,张老师看到尸体头发很长,长长的垂下来遮住了脸。就在这时,那个尸体的双手竟然慢慢的伸了起来,手臂平伸着,而那尸体也好像正一点点的向张老师飘了下来。此时张老师只觉得脖子一紧,好像有张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而随着那尸体一点点靠近,那掐住脖子的力量也好像是越来越大……
此时张老师使劲全身力气,啊!的大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冷冷的透多窗纸,照进了屋里。张老师忽然发现自己竟坐在了屋里正中间的地上,身上已经叫冷汗打透了,而手上痒痒的好像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爬过。张老师没多想,站起来一把拧亮了屋里的灯,就在灯亮的一瞬间,张老师忽然发现,在他身边竟然有好几只大老鼠。那些老鼠突然一见到光,身子也都是一震,吱吱的叫着四散奔逃。此时张老师才发现,那些老鼠不是一般的大而是特别大,身子加上尾巴足有一尺多长……
天亮了。张老师觉得很奇怪,自己晚上怎么会做那么一个恐怖的梦呢,而且自己明明记得睡在床上,怎么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屋子正中间的地上呢?还有这屋子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这么大的老鼠呢。张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屋子中央向上望去,只看到一根粗壮乌黑的房梁默默的架在那里……
自搬到这个院子,张老师每天都要回原来房东家挑水,因为这个院子虽大,但是却没有水井。和往常一样,折腾了大半宿的张老师挑着水桶来到了房东家。一进门就看到房东老太太正拿着个大笸箩正在扬玉米粒呢。
张老师正要和老太太打招呼,没想到房东老太太,走过来一把握住了张老师的手。张老师说他当时觉得那老太太的表情很奇怪,又是紧张,又是关爱……
老太太问张老师这几天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没有,张老师用手挠了挠头,说没有啊!然后就说自己做了个噩梦,还把自己醒来后发现躺在了地上和大老鼠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后眉头拧在了一起,转过身进了西屋,把自己的儿子叫了出来,并且叫儿子马上打开地窖去把那根铁棍子找出来……
北方的农村,尤其是山西陕西一带,农民自家的院子里多挖有地窖,冬天的时候储存一些马铃薯啊,胡萝卜啊什么,一般的地窖2-3米深,可大可小,我小时候就下去过,很好玩有点地道战的感觉。张老师和老太太的儿子都不知道老太太要干嘛。而老太太也不解释。就催着儿子赶快下去找那棍子。
房东的儿子没办法,只得下去找。翻腾了一会,房东的儿子从地窖里递上来了一根一米多长乌黑的铁棍。老太太执意要把这个铁棍,送给张老师,并且嘱咐说现在冬天快到了,你屋子里生了火炕,这个铁棍正好给张老师做通炉子的通条。张老师觉得很奇怪,怎么平白无故的送自己根铁棍当通条啊,桶个炉子拿根木棍不就得了。
张老师见房东老太太说的郑重也没多说就接过了那铁棍。棍子一入手就觉得那铁棍很有些分量,再细看那棍子,一米多长,棍身不是圆的,而是四楞的,在棍子的一端好像还有个应该有个把手,只是年头久了,那把手已经掉了,而且棍身上还有暗暗的花纹。
后来张老师知道了这铁棍的来历,原来在着村子北面的高坡上原来有座小庙。那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只是据说那庙原来很灵验,香火也很旺,十里八乡人们的每到初一十五就都跑来烧香。庙里的主神是个武将,泥塑的十分威武,双目怒睁,一身金甲。原来这个铁棍就是那神像手里拿的兵器—铁锏。后来文革破四旧,把庙也给推了,神像也给砸了,庙也就逐渐荒了。房东老太太是个有心人,原来总去庙里烧香,砸庙的那天老太太也去看了,趁人不注意就偷偷的把这根铁锏捡回了家,并且一直藏在地窖里。当然这些都是张老师后来从房东老太太那里知道的。但是现在张老师真的就把这铁锏当成了烧火棍,放在炕边上,直到有一天……
张老师自从得了这把铁锏,还真别说从此在没做过什恶梦,当然张老师除了用这铁锏捅捅炉子,掏掏老鼠窝以外,每天早上还拿出来在院子里舞吧舞吧就权当锻炼身体了。
时光过的飞快,一转眼年关也过了,时间来到了1976年,这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当然对于张老师一家来说,这一年更是天翻地覆的一年,当然此时的张老师是完全不知道的。
农历2月份,张老师的爱人生了,给张老师生了个大胖小子。张老师别提多高兴了,专门把母亲接来伺候月子。自己一有空就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跑,虽然这一来一回的很累,可是张老师心里高兴啊!
这天张老师下午就一节课,下了课本想赶回城里的,但是村里的保管同志来了,说是晚上村长请客,专门叫他来请张老师。张老师一想前天刚回了城里,最近跑的又点累,而且村长请吃饭也不好推辞,于是就决定不回去了。
晚上的饭局就不多说了,无非是几个人喝酒侃大山。当然酒桌上村长、支书等都恭喜张老师喜得贵子。这酒一喝就喝到了夜里12点多……
酒席散了,张老师喝的醉熏熏的,哼着小曲回了家,走到大树墩的时候,张老师习惯性的用那个大手电照了照那扇大门。后来据张老师给我讲,每次走到那里看那扇大门,心里都觉得很别扭,不自觉地有一丝寒意升起。
张老师开了门进屋,一把拧亮了灯。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团火焰从炕上窜到了桌子上,还没等张老师回过神来,那团火焰又“嗖”的一下窜上了房梁。张老师心里一惊,心想这是什么东西?酒壮人胆,张老师一把抄起了放在炕沿上的铁锏。一回身把门关上了。此时张老师心想,管你是什么,你就是神仙今天也打死你。可是那团橘红色的火焰窜的太快了,还没等张老师反映过来就直接从房梁上扑了下来,本着张老师的面门就飞了过来。张老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低头,就觉得一阵冷风,擦着他的耳朵就飞了过去。此时张老师惊了一身的冷汗,酒也醒了,双手握着铁锏冲着那团橘红色的火焰就劈了过去。那团火焰仿佛好像很害怕那铁锏,还没等铁锏落下,就“嗖”的一下又窜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速度这么快,张老师几击不中,心里也渐渐的毛了……
这件事后来我仔细的问过张老师,那团橘红色的火焰到底是什么,张老师告诉我,他只能肯定的告诉是只小动物,他自己怀疑是黄鼠狼,而且还说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黄鼠狼了,通体火红没有一根杂毛,毛油亮油亮的,整个身体充满了灵性……至于为什么说张老师他也只是怀疑是黄鼠狼,是因为那团火焰压根没容张老师仔细看清楚。用张老师原话说,就只看到一团火焰“嗖,嗖”的在屋子里乱窜,当然除了最后的一眼……
张老师眼见自己治不住这团火焰,心想不好,这东西伤不得!要知道张老师虽然人厚道心思和反映还是相当快的,也正是这种本能的敏捷在以后救了张老师一命,当然这是后话……
张老师一脚踹开了门,那东西也仿佛明白张老师的意思,“嗖”的一下就窜到了门边,就在此时,只见那东西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张老师诡秘一笑。(张老师看清的就是这眼!)还没等张老师再仔细看清楚,那团火焰就“嗖”的一下窜到院子里,等张老师提这铁锏跳到院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消失在黑暗里,院子里只留下张老师一个人呆呆的站着……
那晚之后,张老师一直想弄清楚那个小动物到底是什么,但是那团“火焰”却再也没出现过。张老师似乎觉得那根铁锏是个不错的物件,于是也不拿它捅炉子了,每天清晨都拿在手里练吧练吧,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炕沿边上。
时间是容易流失的,尤其是在人觉得幸福的时候。一转眼就到7月份。这一年的7月份与往年的7月份有些不同,尤其对于张老师来说,因为这一年的7月28日地震了,当然是唐山大地震。
张老师家在天津,由于地震强度很大,天津也受了很大的波及。(这一点有兴趣的同志可以自己去查有关唐山大地震的资料)所以张老师请了假,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家。
家里的情况还不错,除了一面山墙裂了道大口子之外,人都平安无事。那时候天津人屋子都不敢住了,都在马路边、公园里或是空地上搭棚子,那时候的专业术语叫“临建”。
张老师在家忙了20多天,把家都安顿好了才回来。每天依然是教书上课,然后就是骑着自行车回城看孩子。生活过的平淡而充实。
8月份到了,夏天也到了,太阳每天都灼烤这大地,但是即便如此张老师每天下班回到那个大院子,都会觉得阴凉阴凉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冷……
这个月,张老师的学校接到一项新任务,就是利用每周二下午没课的时间各班级要组织学生参加县里的义务劳动。(那时候就是这样,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周二还得去校办工厂,帮着糊纸盒呢)而张老师班的任务是去离村子20里外的青龙岭帮着修公路的路基。
青龙岭在当地可是相当有名,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两点:一是传说李世民起兵反隋的时候在青龙岭这打过一仗是个古战场。二是因为青龙岭是个极高极陡的大高坡,地势险要就不多说了,主要是由于岭上的公路坡度相当大,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车辆从岭上冲下来因为刹不住车而发生车毁人亡的事故。(我小时曾经去青龙岭看过,那坡度确实很叫人胆寒,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查查地图)所以当地人一提到青龙岭都会咋舌。而张老师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岭下坡路的公路两边平整路基。
工作过程还算顺利,那时候的老师和学生都比较傻,义务劳动是真的都卖力气干活,不像现在的义务劳动,多是走个形式,拍两镜头完事。
那天当张老师他们正干的起劲的时候,天就突然阴了起来。大雨加着雹子没头没脸的就打了下来。黄土高原就这样,我记得我在山西时夏天的时候经常下午都有场急雨,而且雨来得毫无征兆,原本还是艳阳高照,一会就大雨滂沱,时间也持续不长也就40多分钟,转眼就放晴,运气好还能看见彩虹,这样的雨也有好处就是把暑气一扫而光。
今天的雨有点出奇的大,于是学生们四下散开找地方避雨。在这里我要说一点,在山西开过车的同志也许知道,山西的公路(不是现在的高速公路)两边的土隘子上隔不远就会有个人工挖出来的洞,那些洞有些是原来因为修公路废弃的窑洞,更多的是当地人挖出来的,专门为夏季下地干活的时候躲雨用的。
张老师一看这大雨下来了,也忙带着身边的学生找地方避雨,向着不远的一个洞子跑去。由于雨势太大,张老师看也没看,一头就钻进了洞子里。就在进去的一瞬间,突然张老师觉得左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当时张老师就摔倒在地上,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还没等张老师反映过来,就听见“嗡”的一声,一只有现在一块钱硬币那么大的大黑马峰一下子冲出了洞口。
张老师只觉得左腿火辣辣的疼,而且疼的已经开始麻木了。跟着张老师一起进洞的有3位学生,其中就有那天把水桶掉到井里的那个学生。那学生反应也快,眼见张老师被那大马峰蜇了,一把就撕开了张老师的裤管,而当大家看到张老师的左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张老师的左腿已经完全肿了起来,按后来张老师和我讲的,那腿肿的得有水桶那么粗。那学生动作是相当的麻利,想也没想马上拿出随身带的铅笔刀,小心的割开了伤口,然后就用嘴往外吸血,吸一口吐一口,一开始吸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疼的张老师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就这样连吸带挤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见了正常的红血才停下。
这大马蜂实在是毒啊,张老师回去趟了3天,又吃药又打针的,腿才完全消肿。后来张老师自己说也许这就是征兆和上天的警示,只是那时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要是那时候能有所警醒,也许不至于……当然命中注定了的事情也许也只是也许……
张老师养好了腿,下个周二依旧带着学生去青龙岭下义务劳动修路基。那天天有点阴,路边的草丛里有很多烧剩下的纸灰和香烛,附近的老百姓都知道,这岭上死的人多了,常有家属来到事发地点烧纸钱祭拜。我记得我去的时候,仍然在路边能看到有烧纸钱的痕迹,所以这个地方是相当邪的。
和平时一样,除了当老师的自己也得挖土干活,还得时刻注意学生的安全,毕竟从这个坡上下来的车多,速度也快。
张老师平整好自己周围的路基础,于是就沿着路边巡视着学生们,反复叮嘱要注意安全生怕学生们被车撞了。
当张老师巡视了一圈返身回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两个自己的学生在嬉笑打斗,开始两个人在路边你一下,我一下的,后来就不管不顾的渐渐的往公路中央靠近了。张老师看见了立刻向那两个学生跑去,边走边喊叫他们停下来,往路边靠。就在这时一辆军绿的解放大卡车突然画着龙就从坡上冲了下来。据张老师后来和我讲,他当时是背冲了坡顶,当他听到身后的发动机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而且当时他心里就觉得这车是冲他来的,所以下意识的往道边上跑了两步,也就是这下意识的两步最终救了张老师一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张老师只记得身子好像腾云驾雾一样的飞了起来,然后的一切就什么也不知道。
大卡车就像疯了一样从后面把张老师撞飞了。周围的学生和老师都吓坏了,赶忙拦了两车把张老师往县医院送。而当张老师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被他们校长抱在怀里躺在开往县医院的路上。
据后来张老师的校长告诉我,当时张老师浑身是血,尤其是左腿骨头都从裤子里穿出来了,露出了带着鲜血的森森的白骨。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校长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张老师的脉搏也微弱的不能再微弱了。
学校通知了村里,村里又立刻派人找来了张老师的爱人。而张老师在县医院里又昏了过去。后来据张老师的爱人回忆,当时她整个人都傻了,县医院由于技术有限还治不了,只能临时止血,于是紧急转院到市里。
撞张老师的大卡车是辆军车,那天司机和一个修理工中午吃了饭,又喝里点酒后开着车往回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那个喝了酒的修理工非要开会车试试,于是就发生了那一幕惨剧。
张老师3年后见过那个修理工,当时那个修理工已经被部队勒令转业了。张老师后来问他,那么宽的路怎么就向自己撞呢?那修理工说,他当时脑袋其实挺清醒的,也看到前面路边的张老师,但是那车当时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冲着张老师就撞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踩了刹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就是没停下来,那车一直顶到了路基外侧的土崖子上才停下来,而且发动机还一直“嗡嗡”的转着。
简段捷说吧,张老师经过市医院抢救了两昼夜总算是保住了命,腿是粉碎性开放性骨折,本来医院是要截肢的,但是由于张老师的爱人在医学院工作所以找了最好的大夫勉强保住了腿。4个月后张老师的腿基本上长好了,回天津骨科医院一复查发现麻烦了,原来山西的医院光忙着救人了,把腿给接弯了,即便是养好了,人也得终身主拐。也是张老师命里造化,在天津遇到了在全国最好的一位骨科专家,于是这位70多岁的老专家亲自操刀上阵,把原本已经长好了的腿又砸断了重接。用张老师的话说,那罪受的……
然而命运好像在和张老师开玩笑,又像是非要夺走张老师生命一样。在天津医院治疗都差不多快好的时候,又出了一次大的医疗事故,又差一点夺走张老师的生命。张老师自己都说,那时候就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攥着他,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医院多用青霉素,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寸,赶上那批使用的青霉素有问题,内科外科一晚上就死了4个病人,转天医院就通知了叫马上停止使用这批青霉素,而独独忘了通知骨科。不幸的张老师就被一针打了下去。打下去的后果不是严重的,而是相当严重的。10分钟不到人就不行了,那天张老师的弟弟从云南赶回来在医院看护他,据他当时回忆,张老师躺在医院的铁架子床上,整个人就开始发抖,抖到整个床都跟着一起哗啦啦的响,护士拿体温计来给张老师测体温,拿出来看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体温计里的水银柱已经顶到了头,持续的高烧叫张老师陷入了昏迷状态,烧到整个嘴里的口腔黏膜都全都烧脱落了。
也是张老师命大,医院都已经快通知家属准备抬人了,张老师竟然奇迹般的又活了过来。后来我问过张老师他昏迷的那几天还有意识吗?张老师告诉我那是他眼前就仿佛过电影一样,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院子,又看到了那天扇狰狞的大门和以前梦到过的人脸,最后好像自己被俩个人带到了地府,周围满是牛头马面,再后来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刺眼的光,再后来他就醒了过来……
在张老师康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村长带着支书赶来天津看望张老师,一进病房村长就拉着张老师的手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张老师我对不住你啊!我有罪啊!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叫你住那房子啊!你可不知道那房子啊……
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张老师和盘讲出了那老房子里发生恐怖而又诡异的往事……
事情还得追述到解放前,那时候这个村里住着一户黄姓的人家,这户人家就是老房子的主人。这家原来一共5口人,老两口和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儿媳妇,到出事前这家人还有一个小孙子。这黄家人世代居住在这里,黄老爷子据说在年轻的时候还中过秀才。一家人本本分分的,也算是诗里传家。
要说这家人是财主不仅我不能认同,就是连当地人也不能认同,因为这家人一共有土地也不过40亩, 家道就算是殷实一些,撑死也就算个富农,而且解放后进行土改还把他们家的田给分了。就是这样和地主恶霸毫不沾边的一家人,在文革之初就被当成了斗争对象。
当时县里成立了革命委会,各村也都进驻了工作组。这村进驻的工作组组长姓王,原本只是县里的一个小混混,文革一来,这孙子就带头造反,属于典型的人渣级的人物,由于表现积极,心黑手狠,手下又收编一批打手,于是被县革委会的领导看重,从此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横行乡里,干尽了敲寡妇门,刨绝户门的缺德事。
文革第二年这孙子就被派到这个村子当上了工作组组长。这孙子上任后很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可是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小太穷了,革来革去也没革出个名堂来,闹腾了半年多也没干出彩来。
后来不知道这孙子从哪打听来,说村里的黄家家中藏有一件春秋时期晋国的铜鼎,于是这孙子和手下的泼皮无赖一合计,决定对黄家人下手把这鼎弄到手,然后再送给县革委会的领导。
黄家这下算是倒了大霉了,那时候这孙子先是带着手下的一伙人抄了黄家的家,然后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对黄家人批斗,但是黄家人也很硬气,不管怎么折磨答复那孙子的就两个字:“没有”。那孙子没招了,也急眼了,于是在冬天的一天夜里,这孙子就带了一帮人闯进了黄家的大院子。
一开始他们把黄家人都困起来打,一直打到了大半夜,黄家人也没松口。后来估计是打累了,就开始把黄家人分来来审。这时候的黄家老爷子已经是70多岁的人,由于死也不说,这位王组长就把黄老爷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折了。据村长说,那一晚上全村子都听的到黄家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听着实在是叫人觉得凄惨。
见从黄老爷子口中套不出来什么,那位王队长又把黄家还没出阁的姑娘抓去审,审不出来就把黄家小姐扒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打,直到把人打了个半死黄家小姐也一个字没说。
此时的王队长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像条发了疯的疯狗,把黄家一家人集中到一起,用一口大水缸把黄家的小孙子不停的溺在里面,来逼迫黄家人说出的铜鼎下落。但是无论这位王队长怎么软硬兼施,黄家人就是半个字也不说。已经失去人性的王队长并没有结束他的恶行,竟然当着黄家父子两的面把黄家媳妇和闺女轮奸了……
发泄完兽性的王队长带着手下人在天快亮的时候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说是如果黄家人还不说出那铜鼎的下落,明天晚上还继续来,直到黄家交出铜鼎为止……
黄家的大门一整天都紧闭着,村民们也不敢去看。王队长回去后也恢复了一些理智,因此当天晚上也没敢再去黄家。
就这样黄家的大门整整闭三天,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哭声都没有。过了这么久黄家一点动静也没有,王队长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召集了全村的村民一起到黄家去,说是去黄家开现场批判会,然而当大家推开黄家院门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黄家一家六口一人穿了一件白袍,整整齐齐的吊在了房梁上,可怜黄家那小孙子也一起吊死了……
村民们不知道这三天里黄家人做了什么,也很难想象黄家一家人亲手结束自家小孩子时的心情,毕竟这实在是太惨了……
王队长高兴了,黄家人都死绝了,也就掩盖了他的恶行,于是叫手下人把黄家的东西都分了,然后又给黄家人安了个现行反革命畏罪自杀的罪名,并吩咐村民把黄家六口人浇上汽油烧了。然而村民没有这么干,只是把一家六口得尸首抬到了那个大院子后面的山崖上埋了。
不知道这位王队长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更方便找他心目中的宝贝,竟然带着俩个心腹打手住进了黄家大院,并把黄家大院作为他工作组的驻地。
自从那帮孙子住进去不久那院子就变得不安生了,据说晚上常常传来哭声,那哭声似有似无的十分凄惨……
时间过了不到半年,当村民们发现这位黄队长和另外两位亲信竟然暴死在了这大院里。死因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三个人身上都没有伤痕,眼睛和嘴都大大的睁着,手指都抠得血肉模糊,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怕的事情活活给吓死的。当时这案子在当地轰动一时,县里也派人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从此以后这黄家大院就荒了,再也没人敢轻易的靠近,而且村民们在夜里还时不时的,从这大院中传出似有似无的哭声……于是村里都说这院子闹鬼了。
又过了一年,村里觉得这大院子就这么荒着也不是事,于是就偷偷的找了阴阳先生来到这院子看看,也好给在这里死去的黄家人超度超度。
村长记得,那天是自己和几个年长的村民和阴阳先生一起去的,阴阳先生一望见大院的大门立刻就说:“白虎开口,大凶!大凶啊!”众人当时都不太明白阴阳先生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看着。
阴阳先生走到大门口,拿出罗盘来。大家也都围拢过去看,之间那罗盘一放到地上指针就不停的乱摆,而且针头不停的一点一点的。阴阳先生看见了忙收起罗盘转身就走,嘴里还说什么:“太凶了,太凶了,我看不了。”村长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一把拉住阴阳先生,死活叫他再给看看。那阴阳先生死活都不看了,还说他必须马上走,钱也不要了。众人没有办法就和村长一起连拉带拽的把阴阳先生拖到了村长家。
据村长说,那天他给那位阴阳先生说尽了好话,又搭上了两瓶酒,那阴阳先生才说出了原委。据那阴阳先生说,这黄家大院已经成了死局,而且是最凶的白虎开口的格局,所谓白虎开口,食肉千金啊~!也就说要在这个院子里死够10个人凑足一千斤人肉,才能解了这白虎开口的凶局。那阴阳先生还说,门口那棵大树怎么给砍了?原来路上有那大树挡煞,原局还不是太凶,只是主住在这里的人家人丁不旺而已,现在可好,树砍了变成了大凶的白虎开口死局,谁也解不了。
村长虽然听不大明白那阴阳先生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两点还是清楚的。一是这房子现在很危险。二是这房子里已经死了9口人了,还要在这房子死口人才算完事。于是村长软磨硬泡,终于从阴阳先生口中讨来了个破解方法。
这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杀一口黑猪埋在院子大门的门槛下,就当又埋进去口人,才能破了这局。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一商量,又咬了咬牙还就真的按照阴阳先生说的做了,把当时村里唯一的一口猪给宰了。还真别说,自从那口黑猪埋下去,到了晚上这院子再也没有传出过哭声,也没再出过什么其他神异的事件,直到张老师75年住进去。只是当时村里穷啊!哪有100多斤的大黑猪啊~!那猪宰的时候也就六七十斤,估计是那猪太瘦了,还没凑够这1000斤肉,所以还要再搭进去你张老师的一条腿啊!
一晃10几年过去了,张老师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一天张老师的儿子在家里翻东西忽然翻出本发黄的旧书来,那书里夹了张已经泛黄的纸片。只见那纸片上用毛笔字短短正正的写着:“五行文秀,驿马纹开,腿或脚有残疾”……张老师的儿子跑去问父亲,这是谁写的,又是什么意思。张老师告诉他,这是自己小时候,他的母亲去四川看望亲戚时请当地一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给张老师算命的批语!没想到如今这批语竟然应验了……
这个故事讲完了,很多朋友问我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能告诉大家我就是1976年阴历2月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