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事儿。
师直侦察营有个通讯员,骑着当时很牛逼的三轮跨子(部队装备的)拉个参谋去山城镇办事,结果去的时候就跟返回师里的通勤大客在三岔路口撞上了。他们两个都死了。这是大事啊。得等家属来队啊。就把他们两个放在医院的一个屋子里了。是个平房。
第二天首长们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老鼠跟咬了,身上没有好的地方。大家伙心里这个难受啊。这个样子也没法跟家属们交待啊,就让他们营长处理这事儿。营长带着他的兵就把他们的身体重新清洗过了,据说那个通讯员的脸都被撞掉皮了,又给缝上的。给他们都换上了新的军装,派专人(教导员,连指导员,还有一兵)就在那房子里看着,千万千万别再让老鼠咬了。死人不怕,怕得是老鼠,他们这个恨啊。就在地上铺满了老鼠药什么的。还拉了电线,开灯看着这房子。
晚上谁也不能睡啊,也没地儿睡啊,他们几个就站在屋子外面抽烟合计着怎么跟他们家属说这事儿。正入神儿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喊“这脸也没缝好啊,怎么见人啊?”
这哥几个就冲进去了,一看,那个通讯员的脸果然又掉下来了。
完了。炸尸!这营长跑到医院值班室往侦察营打电话叫人。结果来了一个连的人陪着。把医院的人也喊来的臭骂一顿,说你怎么给人家缝得脸啊?不这坑人呢吗?那医生也是个男军医。他也急了,说,我他妈的缝得最认真了,不可能的事儿,他走到那个通讯员跟前一看,也傻眼了。结果又给缝一遍,还是他妈的双线,临走的时候对那个营长说,你可看见了,这回可是结结实实的了。虽然难看点,肯定掉不下来了。转身就跑了。
那同志们就都值宿看着吧。。
那个教导员就说,没事儿了。同志们精神点。天亮就有人轮岗了。就蹲在地上生闷气儿,抽闷烟儿。就从医院方向走过来一个当兵的,要烟抽。他就给上了一根儿。也没抬头看是谁。那个兵就说话了:“兄弟一场,你们挺够意思的啊,给我们守夜。”
那教导员也没合计这话,就说了一句应该的。接着抽闷烟。
那兵又说了一句“那个公务包找到了吧?”
“找到了”教导员还是没抬头看看是谁。
那兵又说了“别让这些兄弟们看老鼠了,人肉都吃饱了。不能再来了。”
说完回头就走了。
教导员抽完这烟,越寻思越不对劲,这声音不就是死的那个参谋的声音吗?
就他妈的吓抽了!
送完这两个兵之后,侦察营跟师医院没人敢晚上出来活动,一直到半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