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因为被抢了平安符,我一整个晚上都惴惴不安。
意外的是,当天夜里十分平静,诡异的怪事都没再发生,只在半夜似睡似梦间听到了隐约的猫叫。
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我醒的很早,一开门,一道身影蓦地闯进眼帘,
是宋景林!
我吓了一跳,“宋景林!你杵再这里干什么?”
宋景林双目呆滞,沉默不语。
我以为他又装神弄鬼,没好气地拍他肩膀:“起开啊!”
这一下才像是把他拍醒,他转过身看我,还有点迷糊的模样。
我走到客厅,看见纯白的桌布上落了一撮黑色的毛发。
似乎是,猫毛?
“好恶心,你那猫不会偷偷跑进家里来了吧?”
宋景林一脸嫌恶。
我思及昨晚听得不太真切的猫叫,心底有些不安。
“宋盼儿,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爸妈回老家帮忙去了,你晚上得给我做饭。”宋景林道。
我皱眉嗯了声。
宋景林又在客厅呆站了会,挠着脑袋:“奇怪,今天我是怎么起来的?”
下午四点多钟,我回了家。
太阳不错,一进院就瞧见了正遛弯的程奶奶,我熟稔地打招呼:“怎么这两天都不见程爷爷?”
程奶奶摆手:“前几天发烧了,这会儿的还卧床上养着呢。”
我有点担心:“那我帮您叫个上门医生,给程爷爷瞧瞧病吧?”
程奶奶不耐道:“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
程爷爷程奶奶关系不太好,程爷爷一直是个暴脾气,对程奶奶动不动便非打即骂,程奶奶的抱怨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程奶奶又瞧我,眉头微蹙:“倒是你,这面色不大好看啊。”
能好看吗,家里三天两头的闹鬼。
我苦笑一下,没说话。
程奶奶神色一晃,“奶奶给你的骨头串呢?”
我慌了神,撒腿就跑。
跑回家,我躲在房间里,直到十点多钟,我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
大晚上的,我并不敢轻易开门,只得扯着嗓子喊:“找谁?”
门外没人说话,敲门声却一直不断。
那敲门声很奇怪,不像手指骨节叩响,倒更像是,指甲?
我听得有点发毛,回头叫宋景林:“宋景林!你出来下!”
屋里摔打一声,显然是不愿配合。
我咽咽口水,起身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着,能清楚看到一个男人低垂着脑袋站在门外,手举在身侧,指甲敲击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我微微蹙眉,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声音颤抖地问:“你是哪位啊?”
话音落,楼梯间的感应灯也灭了,还是没得到回答,可一顿一顿的敲击声不停。
我犹豫一下,大力的锤了下门,使得感应灯亮起,而后再次从猫眼中望去。
屋外,男人在亮起的昏黄光中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瞳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直直对上了屋内的我。
“啊!”
我尖叫一声,整个人飞速向后退去,边退边喊:
“宋景林!你快出来!宋景……”
嘶喊到一半,我的声音蓦地一停。
我终于知道,那人为什么如此眼熟。
门外的人,身形与宋景林几乎一模一样。
霎时,屋内一直传来的游戏声蓦地一停,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死寂。
我抱膝蹲在茶几后,浑身发抖。
接着,咔哒一声响,是卧室门把手下压打开的声音。
随后,木质地板被轻踩,轻却又在寂静中无比清晰的嘎吱声,缓缓向客厅迈来。
“呼哧!”
随着嘎吱声落在客厅与走廊的交接点,熟悉的粗重喘息蓦地响起,伴随着叮铃铃作响的电话在不算宽敞的客厅内炸开了锅。
“救命!救命!”
我一下窜起来,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抓起手机直奔阳台,拼命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我哭着冲那头喊:
“救命,救命,我们家闹鬼了,我们家闹鬼了!”
没有人说话。
我拿下手机,确定自己拨出的是 110 无误,以为手机信号又不好,拼命举高手机喊:“我家在爵禄小区,D 区 4!”
不经意间,举高的手背似乎蹭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那毛十分干燥,像是脱水许久。
下一秒,一大团带着血腥味的东西兜头砸下。
是只没了头的黑猫。
我一怔,在看清物体后骤然失控,发疯般拍打落地窗,几乎想要开窗跳出。
与此同时,迟钝许久的手机终于有声音传出,时断时续,很不清晰:
“我来找你要……”
我整个人都已经吓懵了,紧紧贴着落地窗几乎昏厥。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门被暴力打开,而后,宋景林暴躁的声音传来:“宋盼儿!你他妈把老子锁屋里是想死啊!”
我像是见到了救星般,竭尽全身力气大喊,
“宋景林!有鬼!”“鬼你妈个头!”
随着声音,宋景林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客厅与走廊的连接处,他一脸凶横的瞧向我:“你大晚上不睡觉搞什么幺蛾子?别他妈逼我把你赶出去!”
第一次,我觉得宋景林的声音如此动听。
我望着他,终于敢呼出一口气:“你……”
话音猛地顿住。
我的目光越过宋景林的脸,直直望向他背后的影子。
雪白墙壁上,属于宋景林的影子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化,但他身后那个。
高高瘦瘦,一动不动的影子,是谁?
“你他妈一副死人脸,看谁呢?”
宋景林注意到我的目光,不太爽利的啧了声就要回头:“什么?”
“别!”
我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走廊倏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嚎。
接着,一道灰黑身影飞快地从走廊窜出,高瘦的身形和那道影子一模一样。
宋景林与那东西打了个对脸,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影子散成纱雾,拂过宋景林的周身,而后又凝实,穿门而过,消失不见。
我呆愣一秒,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走廊里噼里啪啦砸声阵阵,奔过去一看,走廊两侧的壁柜已经全部被扫开,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颤着手想打电话求救,却听背后“宋景林”以一种非常奇怪的语调问:
“我的骨头呢?”
“什么?”我一怔,回头看他。
宋景林死盯着我,一秒后,蓦地一翻眼,露出大片的眼白:
“我的、骨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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