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寒来暑往,春去冬来。没过多久我就放了寒假。
这次回去之前我买了不少礼物打算带给我的两个妈妈。
毕竟从小爸爸就死了,一直是这俩妈妈帮我养大。
特别是干妈,非亲非故却比我亲妈还细心。
我妈经常跟我说:“儿子,以后你孝敬你干妈得跟孝敬我一样。”
到了家行李放下,就挑拣出给干妈的礼物。
有衣服,有围巾,有护膝,还有护手霜 。
干妈的手冬天就皲裂,全是冻疮。我还问过她怎么会这么严重,她说小时候家里苦,冬天干活冻的。
我更心疼她了。
“咚咚咚—”我在门口敲门。
开门的不是干妈,是那个大黄牙。
他一看是我先咧开嘴笑了,嘴里的烟酒味熏得我直想吐
他看见我手里拎着的东西一把拽到自己手里,放在地上挑拣着。
“哟,给那娘给她这么多好东西,她用得上吗。你倒是够孝敬的。怎么不孝敬孝敬你干爹给我带点酒。”
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忙皱着眉头掐着自己虎口,强压下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我干妈呢?”
“出去买酒了。”大黄牙挑拣完拿出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你等会儿再来吧。”便关上了门。
一直在家等到六点多才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门,看见干妈正拎着一壶酒掏钥匙。
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儿子回来了!变壮了,也变帅了。”
我看着干妈,感觉她最近却瘦了好多。
虽然一直是高大的模样,脸颊却凹陷了不少,趁得脸棱角分明。她看着很疲惫,眼睛里虽然有笑意却难掩倦容。眼下全是青色,嘴角还有点瘀青的痕迹。
“干妈,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我连忙走出门问。
“最近睡眠不太好,不碍事。”干妈拍拍我的头。
“你长得真、真、真长大了。”干妈看着我不住地笑。
“我先进去了,明天中午我们再聊天。你叔叔他一会睡醒了。”
我动了动嘴唇没吭声。看着干妈开了门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去。关门前还冲我抚慰地笑了笑。
干妈最近一定受欺负了。我想。
晚上我吃完饭,躺在沙发上和同学打游戏,打得正开心,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我暗叫不好。连忙拿了钥匙跑了出去。
自从上次死命敲门没人开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偷偷配了把干妈家的钥匙。
但是我从来没用过,只是为了防止今天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推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干妈被大黄牙按在身下,脖子上套了个绳子。大黄牙一手拉紧绳子一手挥舞着皮鞭狠狠抽在干妈身上。
干妈应该是被勒得半昏厥了,脖子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我赶忙冲过去一把推开大黄牙狠狠照着他肚子打过去。
干妈重新获得了空气看见是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拾起旁边散落的睡裙套上。
常年酗酒的人身体素质很差,一拳就打得他动不了。
我赶忙扶起干妈焦急地问:“怎么样了!他怎么敢这么打你!我报警,我现在就报警。这畜生!”
我气得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准备播 110。干妈抢走我的手机。
“别报警小池,别报警 ”
“干妈!你糊涂啊,这种人不会长记性的,你原谅他一次他下次还敢啊!”
“我知道,我知道,小池别报警别报警!”
干妈还是拿着我的手机语无伦次地说着相同的话。
这时,一条皮带从后面套上我的脖颈,接着后背一股大力将向后拉倒在地。
命脉被勒住,我双手握着皮带想用力拉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大黄牙在背后阴恻恻地笑。“小杂种还敢打我,看老子弄死你。”
他边说边更用力地收紧,恶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侧,我眼前出现一团团白光,感觉额头上青筋暴起,脸应该会涨成青紫色了。我双腿在地上打颤无助地扭动,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只听“啪”一声。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空气一瞬间灌进喉咙。
我连忙坐起来回头一看:大黄牙额头上流着血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砰”地一声脸朝下倒在地上。
干妈拿着一个厚重的烟灰缸站在他身后。接着由于力气太大,沉甸甸的烟灰缸刺啦一下裂了两半。一半咚地掉在地上,一半被干妈死死握在手里。
“啊!”寻声摸过来看热闹的刘奶奶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跑上了楼。
警车、救护车的汽笛声混在一起呼啸而来。
刘奶奶跑上楼之后就报了警。
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将我和大黄牙分别抬起来送到车里。
一个护士轻声地问干妈需不需要处理一下,她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由护士掺着一起下了楼,看着我被担架抬进救护车里。她也跟着坐了上来。
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坐起来跟干妈说:“干妈,你别怕。我们没什么错,你也是正当防卫。”
干妈还是不说话。她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目光缥缈,好像透过我的脸看进我的灵魂。
不知道看了多久,干妈终于说话了。“你先去医院吧,脖子都紫了。我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好。”我点点头。
救护车载着我们呼啸而去,我躺在担架床上看着干妈渐去渐远的脸。
她不知为什么,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救护车送的地方就是我妈工作的医院,她听到消息匆忙跑到急诊室来看我。
“怎么回事?”我妈看着我脖子、脸上的伤口心疼地问我。
我摆摆手没什么力气。“没事妈,一会弄完我回家睡会儿。”
简单包扎完我妈已经串好了班,陪我一起去警察局录了口供后就将我送回了家。
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干妈家的门还开着,门口围着警戒线,里面进进出出不少穿制服的警察。外面是看热闹的邻居。
“警察叔叔,这是在干什么?”我捂着脖子凑过去。
“小伙子回来了,没什么。警察搜证。”警察叔叔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我了。
“嗯,对。那有事您再找我。”我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的,毕竟事情经过都清楚。
“嗯,回去吧。”
回到家,沾上枕头,我就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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