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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心疼地看着米楚一天天消瘦下去。但抓捕单峰的行动却没有任何进展,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们甚至怀疑,单峰早就改头换面,以另一种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警察只能根据我对他模糊的记忆进行画像,然后对照搜索,难度极大。
与此同时,最近我的情绪也变得极不稳定,只要单峰一天没有被抓捕归案,我就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悬在半空。
虽然别人找不到他,但我还是觉得,他离我很近。
从我出事那天的情况来看,单峰应该也受了伤,可是对比那段时间各个医院外科的就诊记录,四十到五十之间的男患者有几百人,却没有一个符合他的长相。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
我靠在警局走廊的墙上,想等米楚回来再商量对策。
“不是我说啊,这个职位太难招到人了,你想啊,谁会愿意来干这种事,反正我是宁肯喝西北风都不会做的。”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之前那个人辞职走了呢,这个职位可缺不得人,万一出了事情,上级怪罪下来一定会骂的。”
“唉,那也没办法,毕竟那活儿也不好干,谁愿意整天和死人待一起。”
我脑中突然闪过些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浮出水面。
“等一下。”我叫住那两个聊天的女警员。
“最近局里有人辞职走了吗?”
“是啊,就在前段时间。”
“什么岗位?”
“怎么,你有兴趣啊?”那个女警察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别想了,你做不来的,”另一个女警员接腔了,“是停尸房的看守员。”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突如其来的恐惧将我笼罩。
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看守员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中,和我在混乱的梦中所见到的持刀男人的身形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那次,在停尸间门前,我并不是因为看到门打开而感到阴森。
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那双手,那双将我推下楼梯的、粗短且布满老茧的手。
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那个女人,像是抓住了唯一可以求救的人:“那个人叫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那个女人被我的举动吓呆了,惊叫起来,“神经病啊,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
周围有人上来想要拉开我,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了?”是米楚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安静下来了,我的面前只有米楚一个人。
“是他,一定是他。”我抖得像个筛子。
“谁?”
“太平间的看守员辞职了,单峰,一定是他。”
“什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查!”
“别走,我好害怕,他一定会杀掉我的,别走!”
我死死抓住米楚的衣服。
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就站在黑暗里,瞪着圆鼓的死鱼眼,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在离警察最近的地方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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