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醒来时,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车窗上倒是留了一个缝。
这个江浩,也不叫醒我!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包里翻出车的备用钥匙,点着火关好车窗,才熄火后缓缓上楼。
江浩正在厨房绞肉机绞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肉类,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捏着鼻子问他这是在干吗。
他扭过头来,双眼猩红,笑容十分古怪。
“我在做狗食啊!”
“咱家也没养狗啊!”我皱着眉头回道,顺便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散散味。
“马上就有了。”
江浩神秘一笑,又转过身去继续专心绞肉,不再理我。
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毛,借口落了东西在车上,换好鞋打开门正要溜走。
跟一个熟悉的人撞了个满怀。
“江浩!”我惊呼道,“你不是在屋里吗!”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晨晨,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刚才我叫你也不应,自己一个人先上楼了。”
“你不会,梦游了吧?”
江浩的连环问,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头脑发昏地又退回屋子里,厨房的江浩已经不见了,绞肉机还在橱柜里,没人动过,只有所有的窗户大开着,有冷飕飕的风吹过。
我打了个寒战,已然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也许某一天,我也会跟妈妈一样,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一个疯子,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当然愿意。”江浩毫不犹豫地回答,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柔声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明天请个假,咱们回趟我的老家,见见我爸吧!”
我默默点点头,内心的孤独和恐惧感削弱不少。
翌日一早,我们就坐上了回江浩老家的大巴车。
他的老家就在本省某个默默无闻的县城周边的乡村,人口本就少,这些年随着越来越多年轻人进城打工,村子里只剩下了些老弱病残,十分萧条。
江浩说自己的爸爸在距离村子 5 公里远的野树林包下了一块地,开了一个养狗场。
狗场主养中亚牧羊犬和罗威纳牧羊犬,大狗有 200 多条,小狗也有 100 多条,规模不算小,这是他父亲一生最大的爱好,也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业。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浩似是察觉到我的异样,牵起我的手,微笑着安慰我不要紧张,狗场里虽然有很多烈性犬,但也有不少小奶狗,非常可爱,而且他家新建的房子非常漂亮,距离狗场也有 500 米远,如果我不喜欢,这几日完全可以待在家里。
大巴车的终点站就在村口。
已近傍晚,天上阴云蔽日,远处雷声滚滚,大颗的雨滴说下就下,砸在手臂上,有一种冰凉的刺感。
江浩向住在村里的本家亲戚借了辆摩托车,载着我驶向了几公里外的狗场处新家。
差不多半小时的车程,雨越下越大,我的衣服和携带的礼品都淋得透湿,已经入秋,寒意渐浓,冷风一吹,不免打了几个喷嚏。
一路忐忑,隐约听到狗吠声时,目的地已经到达,一座漂亮的砖瓦二层小洋楼出现在雨幕中。
奇怪的是,江浩的爸爸并不在家,他上下转了几圈都不见人影,电话也无法接通,他告诉我在哪能洗澡换衣之后,撑上伞,穿着一身湿衣去了狗场。
很快房子里只剩下了雨声和隐隐的雷声,相比之下,屋内有一种瘆人的寂静,上下加起来近 500 平方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隐隐地,我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暗注视着我,想到这,打了个哆嗦,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兴许又是幻觉,我握拳轻捶自己的脑袋两下,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给江浩添麻烦。
我换好衣服,擦干头发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可江浩还没有回来,一楼厨房里缺油少盐,也无法让我展示厨艺,只好坐在沙发上干巴巴地等着。
一道闪电过后,门锁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还有隐隐的咳嗽声,我心里一喜,还以为是江浩回来了,在屋内边喊他的名字边打算去开门,门外之人并未做声,只是片刻,又恢复安静,就仿佛刚才又是一场幻觉。
滚雷从天边慢慢靠近,在窗边炸响,惊了我一跳,再也忍不住,拿起手机给江浩拨去了电话,意料之外,竟然也无法接通!
他的手机电量明明是满格的,回来前还是我给他充的电,白天一整天他都没怎么用,不可能这么快没电,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去了一个能屏蔽信号的地方,一种是他刻意关机了。
可无论是哪种,都透露着古怪。
我不想再经受这种思想上的折磨,挣扎片刻,宁愿抹黑冒雨离开,也不愿在等待中煎熬。
可我刚刚收拾好随身的背包,就听见几声模糊的呼救声从地下室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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