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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是犯罪天才。
简简单单一个问题,就让他自己站了出来。
是开面包车的工地司机。
审案的民警只是说撞到了人,而他直接就说他没有撞死那个女人。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之前只是装作无辜。
屠夫确实是因为猪血而洗车,而那个村民是和邻居的老婆偷情,在车上车震过才不停洗车。
当面包车司机知道完全是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他满脸死灰,不停地喘息着。
我冲进审讯室,抓着司机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对着他狂吼:“你把小婷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我、 我、 她死了!”司机不停地倒抽着冷气。
“她在哪,她在哪!”我狂怒地将他如破抹布一般甩起。
“我把她埋在、 埋在……”他死死地捂着心脏,身子一软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他有严重的心脏病,真相被揭破之时吓得心脏骤停。
把他飞快地送往医院,他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一番抢救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捡了回来。
但他昏迷不醒。
司机一天不醒,我就一天不能得知我妻子在哪。
每个晚上,我都梦见小婷,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叫我救救她。
我日益憔悴。
守在昏迷的司机病床边,一晃就是半个月。
发小朋友们都来看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劝我,只是叫我不要多想。
我现在胡子拉碴脸色惨白,颓废的完全不像他们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刑侦队长。
孙天骏也来了,他等别人都走了之后,这才劝我:“赵毅,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嫂子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
孙天骏劝着我,拉着我陪他去钓鱼散心。
看了看昏迷的司机,我麻木地点点头。
城郊的一条小河边,他垂钓着,而我坐在他身边,只是愣愣地看着水面。
很快,他上了一条大鱼。
孙天骏没有着急把大鱼钓上来,只是不停地溜着它。
“钓鱼有什么好玩的。”我真是对钓鱼没有兴趣。
“钓鱼的快乐,在于从上到下的俯视,在于操控猎物生死的掌控感。”
“我稳坐钓鱼台,感受着鱼儿的挣扎,你不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孙天骏笑着问我。
我摇头,我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那行吧,改天请你去网吧打游戏。”他无奈地说着。
我没回话,不过和他到野外,确实心情好多了。
也许是小婷在天之灵的保佑,司机昏迷一个月后,他终于醒了。
他告知了我一切。
“那天晚上,我喝得有点醉,车子开得很快,经过那条路时,一个大拐弯我没注意,从什么东西上压过去了。”
“我下车一看,竟然是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已经断气了。”
“我好怕,就把她抱上车,我把她的电话卡拔了,把手机擦干净关掉,随便乱扔了个地方,我还把她埋在一处小河沟边。”
根据他的口供,我带着人飞快地往他说的地址冲去。
这地方,竟然和孙天骏带我钓鱼的地方不远,只有大约八九百米的距离。
河滩边,向下挖了一米多,小婷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再没有以前那窈窕的模样,只是化为一堆腐肉和白骨。
小小的她披头散发地蜷曲在深坑之中,双臂交叠放在肚子上,柔弱的如同母体中的婴儿。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
我再也不能把她抱在怀里了。
我再也不能在清晨醒来时,看到她对我温柔地笑了。
我曾经距离她那么近。
甚至我还踩过了她的身体。
跪倒在她面前,我的灵魂都被撕成了碎片,我只想和她躺在一起,让泥土将我埋葬。
尸检报告很快出来了,让我惊诧的是面包车司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或者说,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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