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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蒙蒙亮,豆腐小贩的声音回荡在村里。
我昨天吃坏了东西,肚子绞痛难受,赶紧奔向厕所,却恍惚看见有个人影钻进了不远处的寡妇家里。
这么早,会是谁呢?
要知道,我们跟着人群送疯寡妇回家的时候,都看到了她身上的惨状,她的皮肤几乎脱落了,露出红肉。
我没多想,只觉得那些人真是混蛋,疯寡妇那么可怜还不忘记乘人之危。
擦擦屁股回了屋子,却听见阿妈和阿爸讨论着他们上学时候的事。
原来宝云家祖祖辈辈都是给人看事儿的,她家编织稻草人的手艺十里八村都有名。
要问稻草人能干什么,那用途可就多了。
可偏偏用途最多的就是给人下咒。
连翘和宝云关系很好,感情深到超越了友谊。
在村子里,她们两个都是很漂亮的,一出门总会引起别人的注视。
阿妈回忆到这儿,啜泣着,“连翘疯的原因,不只是看到了宝云的惨状,更是因为她家里。”
就像孙老四媳妇儿说的那样,在我们村,女人的贞洁非常重要。
宝云出事后,连翘的父母强拉着连翘去了县城检查,说没了贞洁,还不如让她死了。
村长甚至上台演讲,言之凿凿对着村民们说:“女人好比鲜花,最美丽的就是会被第一个摘取。我们要吸取经验,裙子和长发就是造成这一切罪恶的元凶。”
从那个时候起,我们村的女人都再没有穿过裙子留过长发。
阿爸抽着旱烟,眼神有些复杂,他对阿妈说:“如果真是宝云回来报复,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我大惊失色,阿爸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原因,糟蹋宝云的是同村人,那人借着酒意壮胆,把宝云祸害死了,村长怕外村人看笑话,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宝云无父无母,没人愿意替她申冤。
我突然想起昨天我和阿妈的对话。
“她有什么罪?”
“她穿了裙子。”
正如宝云的消息被村长压下去一样,孙老四媳妇儿也被草草裹上草席。
她下葬的那天,空气异常潮湿,隐隐约约还有腐烂的气味。
村长指挥着一些年轻人把坟坑挖好,又半是警告半是劝阻地和我们说:“她是自杀的,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要乱说。”
可当孙老四媳妇儿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突然张开了嘴巴,那些缝线断裂,只剩半根的舌头在口腔里来回动着。
众人被吓得四散逃开,却又都腿软跑得不是很快,被绊倒在泥地里挣扎。
只见这具尸体直挺挺地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向我们指了过来:
“你、你、你,还有你!”
这个声音完全不是她的!
我看见阿妈变了脸色,她全身颤抖把我护在身后:“这是宝云的声音……!”
那具尸体半折了过去,骨头断裂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几阵黑色的旋风刮过,那具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跌倒在落叶中的村长面如土灰。
“冤魂借尸,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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