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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台上的火光烧了整整一夜。
臭烘烘的味道等太阳出来了还是经久不散。
我来到已经有些黑黢黢的祭祀台上,找到印象里婆婆昨夜呆的地方。
拿出一个罐子,捧了几下白灰灰的东西,装好。
“喂,那个小孩,是你报的警吗?”
山路难走,他们刚到。
可一切都晚了。
还没等回答,震天的警笛声就把村里的许多人聚集了过来。
他们有的端着饭碗,有的拿着锄头。
村长穿着背心,披着褂子,手里拿着个烟枪。
“警察同志,我们这个穷沟沟,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有人报警,说你们聚众杀人。”
打头的那个警察说。
村长乐得不行:“警察同志,您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老实人,哪里敢做这种事情。”
警察朝我这边一看:“地上那些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扎的稻草人儿,我们这里有祭祀的习俗。您看,那不都是烧剩的草木灰吗?”
村长哭笑不得,顺着警察的视线向我看来。
“是哪个拎不清的报的警哟,连自己村子里的习俗都不知道。”
我浑身打了个抖,跳下祭祀台,跑远了。
警笛声很快又响起,越来越远。
婆婆家不能回了。
果然,村长叫了村子里安电话的几家人去祭祀场。
“都不承认是吧,我今天就去镇上查你们的通话记录。”
“要是被我查出来,事情可就没那么轻易解决了。”
四散的骨灰被风一扬,呛得村长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村子能够子嗣绵延,我给你们谋福分,你们竟然有人在背后刺我。”
立即有人说:“村长,会不会是李婆子家的那个女娃,昨天我可没在火堆里看见她。”
“一个六岁的女娃娃,懂什么。”
村长磕磕烟枪,“我这就去镇里,到时候是谁绝对跑不了。”
村长走后,就有人自发地打扫起祭祀台来。
我跟着那些人,看他们把骨灰和草木灰丢进乱坟岗里。
真多啊,像个小山丘似的。
我往乱坟岗深处走了一段时间,我妈的尸骸已经被后来跟她有同样经历的女人埋住了。
掏出怀里的小罐子,我把婆婆先暂时放到妈妈身边保管。
偷偷跑到村口,喝了两口泉水,我躲在树丛后面等着马上就会回来的张安哥哥。
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第二天也是这个时候,两个长得很好看很般配的男女,并肩向我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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