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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
苏瑾柔带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美丽但憔悴。
屋里空调开得不算很低,她却穿着长袖和长裤,头发也是散下来披在肩上。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刻意掩盖些什么。
在她递给我水杯的时候,我看到露出来的手臂上的,大片大片地瘀青。
家暴?
这是我的第一念头。
“说说吧,什么时候发现沈牧失踪的。”我拿起纸和笔开始问她。
她表情很痛苦:“上周是我和老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一起去南城旅行。”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可是我昨晚才意识到他没和我一起回来。”
“意识到?”我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
“对。”她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难道回来的时候就没发现少一个人?”旁边的韩哥忍不住问她,语气满是怀疑。
苏瑾柔表情变得很难看,她点了点头,艰难地开口。
“我也觉得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对什么时候和丈夫分开一点印象也没有,况且回来时也一直没发现不对劲,直到昨晚翻看拍摄的照片时,才突然想到这件事。”
我和韩哥都没开口,我陷入了沉思,思考的时候盯着苏瑾柔,想从她脸中检验她话的可靠性。
她满脸痛苦又憔悴,说话时脸上的微表情也并不是在撒谎。
她接着开口说:“每次我一回忆起来,就头疼欲裂,感觉就像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在保护我不想起那件事一样。”
我低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韩哥抬头问她:“你刚刚说的照片,方便给我们看看吗?”
“当然了,这也是第二个让我感到很奇怪的地方。不!不是奇怪……”
她表情突然变得很惊恐:“是可怕!”
“可怕?”
“对。”
她转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相机。
“这是我新买的相机,为了这次的纪念日旅行,我还特意学了拍照。”
她说着把相机打开,低头翻着里面的照片。
“你们看,上面都是我给丈夫拍的照片。”
她把相机递给我们,我拿着和韩哥一起翻看。
“你刚刚说可怕,是指的什么?”
她语气有点迟疑:“我看到照片里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和我老公站得很近,我把照片发到网上想让网友们帮忙 P 掉,结果网友们都评论说看不到那个女孩。”
她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却能看到她,能看到她的脸和表情,都清清楚楚的。”
我翻照片的手顿了一下:“你说的红裙子女孩在哪张照片?”
她凑过来低头看相机,头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被偏到一侧,我注意到她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勒痕。
“这张就有啊,她站在我老公右边,就穿红色连衣裙那个。”她指着相机里一个男子的单人照。
我和韩哥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点复杂。
相机里是一个男子在雪山的照片,他穿着冲锋衣,戴着冲锋帽和墨镜,还戴着口罩,手里拿着登山棍,双手张开看着镜头。
照片里只有男子一个人,并没有苏瑾柔说的那个红裙子女孩。
她许是注意到我们的眼神,表情有点落寞:“你们也看不到对吗?”
她说着低下头,局促地搓着手:“对不起警察,确实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没关系,”我对她笑了笑,拔开笔帽,“说说吧,你眼里的这个『红裙子女孩』长什么样?”
苏瑾柔盯着照片给我们描述:“她穿着红色连衣裙,裙子长度到膝盖处,裙子上有浅黄色小碎花,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
她描述得很详细,那感觉就好像是,她真的能看到一样。
“你还是想不到沈牧什么时候和你分开的吗?”
她沉思了一会,表情逐渐变得痛苦,她一只手按着太阳穴:“还是想不到。”
“那好吧,”我合上笔帽,“等你想到随时联系我们。”
我指了指相机:“这个我可以带回去看看吗?”
“当然了。”她答应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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