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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山庄

2022-03-28 作者:鬼怪屋

  序

  到二零零零年七月一日,党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我终于年满二十八岁。

  我家在河北省某个偏僻的小山村,一家九口,嘿嘿嘿……你不相信吧,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排行老四,上有三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我说我终于年满二十八岁,不是说我该多喜悦,恰恰相反,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哀。

  三个哥哥都已结婚,两个妹妹都已出嫁,在我的家乡,男人到了二十八岁,他的婚姻至此就划了句号,从此不会再有媒婆登门,标志着你即将开始光棍人生。

  我生性木讷,沉默寡言。在我这个大家庭里,种地、砍柴甚至端尿盆基本上三百六十五天,只要我不是在山上,那就是我的活。别说父母哥哥,就连我大哥那十一岁孩子的“命令”,我都会认认真真的去执行,不为别的,就为那一日还得蹲在灶膛吃的两顿“饭”。

  我不傻、不笨、不涅,甚至我认为自己长的还算可以——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四十斤的体重,孔武有力的肩膀,两道浓浓的剑眉虎眼。

  最难能可贵的是,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依靠初中没念完的那点知识,偷偷把上大学弟弟的课本全部自学下来,可惜的是,我生错了家庭。

  我什么都不争不抢不说,唯一一次的反抗是初中没毕业,父亲让我缀学种地,我只说了一句:“不行。”就挨来排山倒海般的打骂,除了母亲,三个哥哥也抡枪舞棒加入了打我的行列。

  我在那一刻长大成人,在家里的地位急剧下降到老末。从此我学会了四个字:逆来顺受。

  我从没抽过一根烟、没喝过一口酒、没摸过一个女人的手。

  家里有人来提亲,当父亲听到我的名字时,一张脸立刻拉的比马脸还长,不是说家里没钱就是把话题转移到我弟弟身上。

  在深更半夜我一人住在厢房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冻得瑟瑟发抖时,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是不是我是后娘生的?或者是捡的?

  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的生日,晚饭时妈妈给我煮的鸡蛋被三嫂给他儿子吃了,面条被大哥的孩子连碗都拿走了,蹲在灶坑前的我立马意识到———今晚上肯定又要饿肚子了。

  爬上山顶,遥望山下村庄内的袅袅炊烟,鸡鸣狗叫,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地方,那块属于我啊?

  地无一垄、房屋一间,哈哈哈哈……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啊!

  仰天苦笑,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二十八年来,我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今天,我等了好久!今天终于来了!

  我十四岁缀学,为这个家庭忍气吞声、忍饥挨饿、做牛做马做了十四年。

  十四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

  别人的青春阳光灿烂,我的青春黯淡无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我自己的人生,不管他雄关漫漫,还是蜿蜒崎岖,自己走一回,我命由我不由天。

  晚上十点左右,我下山回到自己的厢房,抠开墙角的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军用挎包,从包里面取出塑料袋,里面是我十多年辛辛苦苦、偷偷摸摸卖蝎子、山药攒下的积蓄,其实多年来远远不止这一千多元钱,但都被父亲和几个哥哥嫂子搜刮走了,美名其曰帮我存着。我知道那钱进了他们手里不是买烟、赌博就是买衣服、买化妆品等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但我又能奈何?他们每隔几天都要象鬼子扫荡一样,杀进我的小屋,东翻西找,有时甚至当着我的面,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最悲哀的是我有两个侄子,三个侄女,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也三岁了。多年来我只听见过大哥家的孩子叫过我一句四叔,结果被他妈妈狠狠训斥了一顿,至此我这个四叔有事没事都以“嗨”代替,这个“嗨”字好,除了母亲外,祖孙三代通用。

  换上我去年赶集偷偷花四十元买的T恤、腰带和裤子,(这可都是名牌,我在卖旧衣服那买的,磨了半天价,摊主见我可怜,兜里确实没钱了才卖给我的。)把钱分三个地方装好。(别看我奔三十的人没进过城,但是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躲在窗外偷偷看电视,这个方法是中央十二频道演的,还有北京三频道的法制进行时也老说,我早就记在心里了。)

  把信放在父母住的屋门外,(信很简单,只有十三个字:我走了,别找我,从此两清。在最后面有生之年第一次签上了我的大名:王大铁。)来到院门外,我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头也不回走出村,来到村口,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我、养我、让我为之铭记一生痛苦的村庄。“永别了,以后即使我饿死、渴死,沿街乞讨,也不会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没有走土路而是直接走了土路边上的河套。

  行十一里,一小时后我来到镇上。

  过了农贸市场,前面不到一里是我上过的初中,再往前是我从没去过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它通向哪里———沿公路直行二十多里,它通往县城。县城有个火车站,坐上火车十八个小时后就能到达我的梦想之地,经常在电视上看过的地方、小时候儿歌唱的地方、无数中国人向往的地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北京。

  从左裤兜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秘密筹划的路线图,其实上面的内容虽经多次填充修改,但我还是早已倒背如流了。

  研究完路线,我大步出镇,沿着公路走里五里左右,看到铁道左转,过了一个铁路桥,钻过一个山洞,路边没有了村庄、行人、车辆,我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沿着铁轨一直向前走去,终于在天亮时五点半左右,我见到了火车站的身影,也看见了黑乎乎长长的火车、远处高高的楼房,嘿!真景看着可比电视里气派多了。

  在火车站扛包打工的四叔每次喝完酒吹牛的时候,我都站在边上仔细倾听,早已把这附近的情况摸熟了。下了火车道右转进入一个村子,在村头果然看见一个卖馒头、包子的小吃店。四叔说过,这里的东西要比站上便宜好几毛钱,烧饼在火车站卖一元五,这里只要一元包子站里卖五角,这里只要三毛一个。

  饼包子都太贵了,我舍不得吃,虽然看着它们直流口水。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花一元五买了十个馒头装进挎包里。

  出村迈上石堰,前面果然是一条直奔车站的小路。

  得感谢四叔那张嘴,说得这样清楚。

  从挎包内摸出两个馒头,大大咬了一口。

  嘿!真他娘的香啊!

  以前在家的时候,上学时逢年过节都能吃上饺子白面馒头。从不上学开始,十四年了,十四年自己做牛做马,却从没吃上过一个馒头。

  我最怕过生日,只要过生日,妈妈都会给我按老家习俗煮个鸡蛋,下碗面条。可惜的是每个生日我都没吃到过,全部是挨饿。

  一夜没有休息、赶路的疲劳一扫而空,可不敢多吃,刚有六分饱。不过我一点也不感到难过,得为长远考虑。再者多年来一直就这样,早习惯了。唯一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是城市,不能象农村那样山上到处都有的是解饿的东西。

  跨过纵横交错的铁路,穿过一个大院和一个胡同,眼前豁然开朗。

  靠!好多的汽车、好多的人、好大的停车场啊!

  眼前是一个三千平米左右的停车场,中间一个喷水池,喷水池中间有一个外国女人肩膀上扛着一个水桶的雕像,水从桶里流出来,形成一片水幕。广场尽头是一条东西的马路,马路上不时有不知名的小汽车开过。这回真开眼了。

  抬头看了眼站前大厅中间挂着的大钟,还不到六点,七点十分发车,先坐一会吧。

  我坐在大厅前最高的石阶上,开始四处了望。

  喷水池边上坐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女孩趴在他怀里正在尽情调笑,更扎眼的是在一层台阶那一男一女正在接吻,靠!真是有伤风化,害眼睛,还是不看了。

  站起身,穿过几个大圆柱,来到售票厅。

  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花了三十五元买了张去北京的车票。将票小心翼翼装好,我来到候车室。

  排队、检票、找座位,终于上了火车。趁着我对面、边上都没有人,我抬起屁股颠了几下,长这样大第一次坐在软皮垫上,嘿!真舒服。

  一会功夫,车厢里已坐满了人,火车鸣叫一声,缓缓开出了车站。望着窗外的景色由慢到快的后退,我兴奋的心情逐渐转变成丝丝惆怅,永别了!故乡。

  我看见站台上几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爸爸和三个哥哥,还想把我抓回去做你们的奴隶吗?今生今世都别想了。

  忽然我看见母亲一脸焦急的表情,站在那正向车厢里张望。心里一酸,眼泪第二次掉了下来。我身不由己从窗户里伸出脑袋,向母亲挥了挥手。

  母亲看见我,发疯似的顺着站台跑了过来,车越开越快,母亲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忽然母亲重重地摔了个跟头,跟在身后的几个哥哥赶紧将她扶起。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才将头缩回车窗内,擦了擦眼泪,木然坐了下来,久久无语。

  但分你们把我和其他儿子一样对待,我何必要远走他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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