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顺着声音,回过头来,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到,车子里亮着灯,车门半开的状态,就连那近光灯,也在闪着微弱的光芒。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爬到车子上去的,他爬到驾驶座,看到车子的钥匙插在上面,那一串的钥匙上,小雅的那个照片在水晶框里变的不那么清楚。
怎么回事?
以前明明是个彩色高清的吗?
为何变得模糊了?
心里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小雅去了哪里,这今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好在充电器在车上,他赶紧把手机连接上充电器,他觉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把手机的电充满,是最大的事情。
他瞄了一下油箱的指示表,还有约莫百分之二十的样子。心里又怕充了电走不了多远就没有电了,可还是想着只要手机能开机,他会尽快联系小雅的其他亲戚,她二叔三叔的电话和老家得座机都还有。他准备充电到开机,赶紧联系她未婚妻的这些亲戚,这里反正离她家不远了。
谢天谢地,连上充电器一根烟的功夫,手机开机了,要知道刚刚这一根烟的功夫,他的眼睛一直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差点给香烟烫着自己。也可以说,那根烟是自己悄悄的燃成灰烬的,因为在他的嘴巴里没有停留过什么时间,也就是三两口,几秒钟的时间吧!
他看着手机开机了,便尝试着在通讯录里寻找小雅的家人,可突然看到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软件系统出了问题,竟然变成了像外文的乱码,这手机他设置的是显示名字,没有电话,这下麻烦大了?怎么找到谁是谁?
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嘟嘟嘟……”没人接。
他试着拨打第二个电话,“嘟嘟嘟……”这下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你找谁,半夜打我老婆电话干嘛?”他听到那不客气的语气,怕引起人家误会,赶紧挂断一个个电话。
再试着打?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阿力……是我……你在哪……”那头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小雅?刚刚打给的是小雅?他脑海里闪念着小雅的名字。可她刚才那个声音,怎么那么断续,仿佛受人控制了一般?她怎么了?
他又重拨着刚才的号码,可是总也打不通了,电话那头不断的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此刻的心情万分焦急,以至于快要失了分寸,找不到灵魂一样。他不知道该干什么,继续打电话,还是别的什么办法?
对!赶快报警!赶快报警!赶快报警!
他心里把这句话念叨了好几遍,赶紧拨打110。“嘟嘟嘟,”电话接通了,这时候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指挥中心,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要报警……”他感觉自己说话有点急促,有点语无伦次。
“先生,你好。请你报告我你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接线员继续问着他。
“我在……”他想不起来这是哪,挠了挠头,突然想起来,小雅跟他说过,这是扩修的321省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是321省道。”
“先生,请告诉我你具体在321省道的什么位置,你光说321省道我们是无法帮到你的。请你谅解,也不要着急,好好想想,或者你看看周边有什么建筑物吗?”接线员看他那么着急,安抚着他的情绪,希望他能快点想起来自己具体在哪。
“我就记得这是321省道,这里是一片荒地,离最近的那个江洪高速收费站大概十来公里的样子。我就记得这么多……”他一边回答着接线员的问题,一边在脑海里像倒带一样回忆着今晚的事情。
“先生,你好。那你是怎么到的现在这个地方去的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想起来吗?”
看他还是无法准确的阐述需要解决的问题,接线员只能继续耐心的安抚。
“我是今晚下班后和我未婚妻小雅从省城出发,准备回去她的老家太羽镇,这不清明节吗,想回去给她爸上坟的,结果走到这里打了个岔,现在找不到她人,我很着急,需要你们的帮助!”阿力言语间激动万分。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接线员回复着他,“你现在是有什么交通工具吗?”
“车子在我手上,我要怎么做呢?”他继续问。
“是这样的,先生,国家在省道,国道,和高速公路上,每隔几百米,会有一个牌子,上面标示着线路编号,下面一行是段落编号,你一会上了省道,注意留意路边的标示牌,找到标示牌以后,然后把相关的信息告诉我,我再帮你备案和联系相关的辖区派出所。”
“好的,我马上去。”阿力听到这,挂断了电话,赶紧发动车,看了看后方没有来车,赶紧加速驶上了公路,也就是这条321省道。
雨依旧下个不停,他把雨刮调到最大速度,可还是担心错过了车子右边公路边上的里程指示牌,于是把车子的远灯,右边的车窗也按了下来,他深知,车子在夜间会车时,不能开远灯,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找到里程指示牌最重要,找到小雅最重要。
车子缓慢的行走在321省道上,阿力专注的望着前方的路况,其实说是望着路况,更多的时候,是用目光在找寻路边的里程标示牌。
他焦急的寻觅着,突然看到一个小方块,在道路的边缘上,上面写着英文字母和数字,他赶紧停下车,仔细看了看,可雨水不停,雨刮不停,他无法准确的看到具体的数字,便从充电器上拔下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跑下车去,往那块标示牌走去。
那标示牌上分两行字,上面写着“S321”,下面写着“0793”字样。他心里默念着,然后准备上车时,突然感觉一阵想要方便的意思。可能是今晚淋雨的原因,他感觉到肚子涨涨的,而此刻的便意越发的紧迫,便想着,这四下无人,就在路边解决了得了。
正当他感觉舒畅的时候,猛然间抬头看到不远处,也就是十米的样子,一大片坟地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里,那清明假期很多人想必是来祭拜过吧,很多坟头插着这样那样的供奉纸货,有的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点燃,有的好像还没有燃尽。那一个个纸货的影子,竟然也随着这雨夜里的轻风摇摆着,远远看到,像一个个人影一样,甚是吓人。
正思量间,眼前一个晃动,披头散发的一个人向他走来。
阿力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提好裤子,甚至顾不上没有完事的小便,赶紧往车上跑,他上了车准备发车的时候,却看到那个人影已经就在他的车前,依然披着头发,向他招手。
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男人的尊严了,赶紧捂住脸,把头深深的埋在方向盘中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就连头发,也感觉是一个个的站在头顶上,仿佛《封神演义》里那个雷震子的发型一样。
他虽然把头埋在方向盘中间,不忍直视前方,可还是用两只耳朵悄悄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大概一根烟的功夫,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除了依旧淅沥的雨声。
我要不要抬头看看,我要不要,我要不要,我要不要……
他感觉自己的心理从来没有这么反复过,也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更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不明白,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此刻竟然蜷缩在汽车的驾驶座上,连抬头往前看的勇气都没有,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是不是应该站起来,走下车,向着所有的鬼魅大喊一声,我一身正气,怕你作甚?
在确定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他还是又害怕又自信的抬起头,定眼一看,车子前方的人影没有了,那个影子去哪里了,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呢?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踪影,除了车子旁边他刚刚小解的地方的那片坟地里,那些供奉的纸货,依然在风雨里飘摇。
他这样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是虚幻?还是梦寐?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
在经历了无数次思想的斗争后,他还是没有下车再去看那个指示牌的勇气,虽然他不能确定那个指示牌上的具体数字是省道321的哪一段,但他还是想着,使劲的回忆着,他想凭他超人的记忆能力,是不会记错的,他双手捂住耳朵,避开了任何可能的干扰,也就三两分钟吧,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个数字他想起来了,“0793”,他默念着,一边打开锁定的手机,想着继续打110报警,尽快的找到他的未婚妻小雅。
可这不看手机不打紧,一看顿时傻半天。刚才明明能用的电话,此刻竟然显示不在服务区了。他懊恼的拍了几下手机,想着能寻找回来一点信号,可他失望了,失望的很,那手机好像突然不听话的孩子,再也没有半丁点的关于网络的回应。
他气愤的把手机摔在副驾驶位上,顺着副驾驶的方向看去,那片阴森的坟地,越来越可怕,想到这,他赶紧踩着油门,往前面冲去,想把这一股脑的可怕都甩在车子的后面,甩到脑后。
正当他急速的行驶着,却传来了油箱的警示声,提示着他该加油了,再不加油就要搁浅在这阴森不断,恐怖不断的雨夜了。
六
往前走了大概五六公里的样子,雨却越来越密集连贯,虽然不大,但却比刚才那会急促了很多,从滴答滴答变成了滴滴答答,看样子这雨今夜是无法停了。可车子快没有油了,得赶快找到一个地方加油,他一边开车一边思忖着。
车子越往前开,越是昏暗,下了高速那块省道上还有段路灯,可这再往前,便没有了路灯,古人说明雪暗雨,一点没错,天空像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正张大血盆大口,看着他顺着这嘴里,一步步走向肠胃中。
车子方向盘下面的显示屏上,记录着时刻的转动,已经快四点了,他那原有的困意睡意,被今晚的所有奇异全部赶走了,他觉得自己此刻是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清醒。可是,害不害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个加油站把油箱加满,然后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找到小雅。
再往前,两旁的树木便多了起来,那初春的柳枝冒出来新芽,在汽车灯光的衬托下,能些微的看到一点。除此以外,那道路两旁再无什么了,要么荒野,要么田野。
他怕自己睡着,怕自己犯困,便开了调频广播,广播里正说着南方某市的新奇习俗,那个地方的人结婚,半夜十二点才放鞭炮,然后大家吃饭,喝酒,再闹洞房,估计到天亮这场婚事的一切才算结束。他听到这些个,怎么感觉跟聊斋里的鬼新娘似的,然后听着有些听众打电话问主持人,这是不是二婚,见不得人呢,主持人言之凿凿的说,确定是头婚,是正常的婚礼,然后问那个听众哪里人,那听众说他是湖南湘西某地的人,主持人说,湘西有传闻中的赶尸吗?那些传说中的石首是能听号令像电影里那样蹦蹦跳跳的吗?那个听众一阵沉默,主持人可能意识到偏题了,会在这后半夜给大家造成恐慌,吓着胆小的听众,便赶紧调转话题,回到那个南方某市的新奇婚俗上来。
阿力原本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这新奇的婚俗,哪知道突然冒出来这湘西赶尸的话题,吓得他赶紧关了广播,一个人夜晚开车走在这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仿佛担心万一哪个地方真突然冒出来赶尸的,或者大半夜放鞭炮的结婚情况来,那他自己估计三魂不见了七魄,要不给吓个半死,要么给吓出病来,铁定会成一人人嘴里的神经病来的。
车子行驶到了一个大转盘的地方,只看到中间竖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太羽镇食品工业园”,阿力这下有点迷茫了,这大转盘分出去五个路口,他不知道往哪开,因为这路上没有监控,原有的路标都给过往的那些不遵守规则的大车,撞得歪歪扭扭,好几个只能依稀看出来一两个字,可他瞄了半天,就是不见有小雅那个村的名字,上次跟小雅去她家,那还是读高三的时候,那时候这里没有大转盘,他依稀记得小雅的家在那个叫什么“西城堡”的地方,可这多年没有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原来十字路口的建筑一个都找不到了,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辆外边像是血液一样的鲜红色的轿车,慢慢向他靠近,不一会儿,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车子的玻璃放下来一巴掌的宽度,他透过那个缝隙,看到一个女的,端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望着他。
那眼神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努力的想着,可这会仿佛失忆了一般,想不出任何关于她的影像。
不管了,这会最重要的是,找到去“西城堡”的路,去到小雅的家,这是当务之急需要解决的事情。
顺着那巴掌宽度的缝隙,他朝对方点了点头,那女子报之以微笑,他问对方,西城堡怎么走,那女子没有说话,从车前面的兜里拿出纸和笔,画了个图给他,从车窗里递了出来,他拉开车门,走过去接过纸条,正要说谢谢之类的话语,却不料那女的轻轻一摆手,加大油门,一溜烟的消失在雨夜里,只留下阿力在原地里发着楞,不知所措。
他钻进去车里,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再低头看着那张纸条,上面画着他现在的方位,还画着他应该怎么走,到哪里拐弯,都一一列出,清楚明白,一目了然。
他准备发动车子时,却听到手机响起来那熟悉的铃声,那是他为小雅定制的铃声,显示出浓浓的爱意,让人倍感温暖。
他不容多想,拿起来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小雅的哭泣声,一边哭泣,一边断续的说着话,“阿力,你在哪,怎么还不来找我呢,这里好冷,我害怕……”
阿力说不出来的紧张,激动的回答着,“小雅,我在,我在,我现在在太羽镇的转盘,刚刚找到去你家的路,你现在在哪……”
“你为什么不报警找我,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小雅带着责备的口气问他。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害怕,我已经尝试报警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路段,只能作罢,再想报警的时候,却没有了信号。”阿力带着哭腔的回答着。
电话还在通话中,却看到刚刚那台血色的轿车,又调转回来,围着这路口的大转盘转着,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阿力一看,手机那会充的那点电又耗没了,又关机了,他本来路上想再充会电的,可担心油箱的油不够到小雅的家,又担心万一找不到再多跑点冤枉路,抛锚在路上咋办?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不成思绪的事,一边看着那血红颜色的轿车绕着转盘兜圈,几乎同一时间,阿力感觉那个车子越来越慢,车子里的那个人的样子,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好像在不久前见过一样的。
那个车子还在围着转盘慢慢的转着,仿佛想要告诉阿力关于那个车子里那个女司机的事情似的。阿力跟随着那个车子的节奏,慢慢的回忆着,记忆越来越清晰,时间回放到几个小时前,回放到高速路口收费站那里。
是她,是她!是他在车子出了高速路口,转弯的那一瞬间,那个在原本没有的高速收费通道里,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那个笑容他永远也忘不了。
阿力想着想着,觉得那个血红色车里的女子,朝着他发出了阵阵阴森森的笑声,仿佛离他越来越近……
当阿力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太羽镇上的医院里,房间里灯火通明,他下意识的往后挺了挺,想坐起来,这时候旁边的护士说话了。
“别乱动,你头部的伤口刚刚缝好包扎好,还轻微的往出渗血呢。”
“我……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阿力摸了摸头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试图坐起来一点,一边说一边问着。
护士说:“等会你问警察同志吧,我不太了解。”然后她收拾好用具,走了出去。
“咣咣咣”随着敲门声,进来了两位人民警察。
“你好,我们是太羽镇城关派出所的。有些问题想问你,你的病情我们已经向你的主治医师咨询过,可以接受问询。”那领头的民警一边说,一边拉过来旁边的两张凳子。吩咐和他同来的人坐下,开始记录一下。
这时候,小雅冲进了门里,看到阿力这幅模样,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
“轻点,轻点。你弄疼我了。”阿力摸着小雅的头说。
“亲爱的,都怪我任性,才让你受伤成这样,对不起。”小雅哭着声音说。
那两位民警同志看着这情景,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小雅转过身去,对那两位警察同志说,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知道,我来说吧,让他休息会。
然后小雅坐在阿力的床边,跟民警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我叫杨小雅,他叫陈卓力,我们俩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城市里相遇,便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他的性格是很不错,乐观开朗,我是比较任性的那种。”小雅接着说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们在一起,他总是会迁就我的任性,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他有点臆想和强迫症,就是总强迫自己,给自己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压力。我和他前后看过很多医生,医生说这个情况需要治疗,可他说自己没有问题,没有时间去接受这样的治疗。后来因为这个事,我们每次说起来都会不愉快。我也想着可能这个病症不会太严重,想着任由它吧,毕竟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想给他造成思想压力。他的工作是文案创意,工作压力本身就已经够大的了,作为即将结婚的女朋友,我是尽力给他一个舒适的生活空间。”
小雅继续向民警说着,“前几天,快到清明假期了,家里的叔叔们让我回来给我爸祭扫一下坟墓,我爸走的早,妈妈早已病逝,叔叔婶婶总是担心我的终身大事,我原来总以古人说的未守孝满三年,不考虑婚嫁,他们也同意了,上个月底,我爸已过了咱这里农村人说的三年,所以我和阿力的婚事又提上了日程。平时我们工作也忙,没时间回来,想着这次借着清明祭拜父亲的时候,也把阿力带回来给二叔三叔他们看看,顺便把这个事情确定一下,也了解了几个老人的心愿。”小雅说着,抹了抹湿润的眼眶。那两旁听着的民警同志,也感叹着这丫头的孝道善良。
“可阿力的臆想症,我还是想帮他调整好。他性格基本上开朗,但偶尔在一些事情上会较劲,我眼看着心理医生他再也不去,只能求助于闺蜜好友。”说着,小雅就提起了收费站的那个女子,也就是开着血红色轿车围着那个转盘绕圈的那个。“我的闺蜜是高速收费站的,叫周子丹,她给我说,可以一起想个办法把我男朋友的病症看能否调整好,所以我就答应她那荒唐的想法了。”于是,便接着把咱们让她在收费站利用工作的机会造成一种忽有忽无的感觉,又怎么在利用他的臆想发生,把一个路边的废弃的屋子,想象成一个加油站,然后她自己在闺蜜的接应下,坐她的车先走。
小雅接着告诉民警,怎么样把一个废弃的房屋,通过不断的脑电波的强化,在阿力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加油站,通过手机上动手脚,利用新兴的软件,让她的声音转变,变得拖长,变得凄厉等,至于他的手机信号变差,那是那一段省道路上的真实情况,确实存在没有信号或者信号不稳定的情况,还有那路边的坟地和车前的人影,那是人在极度恐惧之下产生的幻影,现实中不存在的。
说到最后,小雅又哭出声音来了,阿力躺在病床上,摸着她的手,安抚着她,说我没事,别担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小雅说她压根没有想到,阿力在转盘那里发现那血红色轿车里的女司机和高速收费站的女人是同一个的时候,在接受了类似催眠的状况下,会在昏昏欲睡的情况下,脚掌会碰到油门,她就坐在她闺蜜那血红色的车子后排,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赶紧让闺蜜把车停到路边,下车查看阿力的状况,接着报警。
民警们听完小雅的陈述,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不管是心理疾病,还是生理疾病,都得交给专业的医生和医院去治疗,不能自己盲目的去采取一些不适当的方法,生命只有一次,还好今晚下雨,路上车少,所以他这一脚油门踩下去,才没有什么重大后果。但是,生活的态度是要严谨的,有些事情不能用非专业的方法和人尝试,你懂吗?”
小雅低着头,说知道了。
民警这时候起身,对阿力说,你安心养病,出院之后到交警大队处理你的事情,车子现在在交警大队的停车场,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别忘了带行驶证,驾驶证。
阿力躺在床上,伸着脖子对那两位民警点了点头。
八
阿力是在第三天的早晨出院的,天空依然下着雨,似乎这个假期不想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生怕错过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小雅和她的闺蜜一起来的。见着阿力,子丹先就前面的事情做了个深刻的道歉,阿力也理解小雅和子丹的良苦用心,所以并没有怎么责怪,只是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小雅也帮着阿力说,放心啦,好闺蜜,我们家阿力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一起来到小雅爸爸的墓地,她的爸爸生前留下遗愿,要和小雅的妈妈葬在一起,墓碑上刻着他们的名字和合葬的具体时间。
阿力紧紧的握着小雅的手,在跪下去的那一瞬间,阿力在心里默念,叔叔婶婶,你们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小雅的。小雅看着他嘴唇微动,问他在干吗,阿力朝小雅眨了眨眼睛,说我告诉爸妈我会照顾好你。
走出墓地,上了车子,在车子开动的那一刻,小雅的闺蜜周子丹发话了,要不,五一给你俩把婚事办了得了。阿力耸耸肩,我没问题,小雅一顿粉拳,想的美,才不呢!
车子驶向了幸福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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