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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落泪。
怪不得晓帅好似变了个人,原来他已经死亡,成为被污染的灵魂。
大刚依靠着顽强的记忆,拼命救下我,送我离开。
三个好兄弟,多年的同学,如今,只剩下我自己侥幸存活。
可恨的是,我知道了真相,却没有能力救活他们。
深深的愧疚感和无力感,包裹住我。
我悔不当初。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我绝对不会选择攀登哀牢峰。
我拿出手机,拨打大刚和晓帅的电话。
我想和他们聊聊天。
我想再听一听他们的声音。
“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语音播报像是一道魔咒,一字一句把我打入深渊。
我又翻看朋友圈。
晓帅的最后一条是录屏视频
【老铁们,我们三兄弟挑战极限,高难度登山,横跨哀牢峰,每天不定时直播,给个关注!】
大刚的最后一条,竟然是今天清晨发的文字
【我迷路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家人要好好活着,我会为你们祈福,感谢一路相伴,我永远爱你们。】
这种告别的话,引发一连串的评论。
【怎么了?大刚别吓我!】
【你是登山高手,一定能渡过难关。】
【哀牢峰在圈里闻名,有去无回,为什么不听劝呢?】
【你还好吗?发个动态吧?电话打不通,信息不回,真出事了啊!】
我鼻尖泛酸,泪水再次落下。
有的驴友私信我。
【强子,你们走到哪里了?赶紧回来吧,我认识的人,没有敢去哀牢峰玩的?不要命吗!】
还有共同的朋友关心我们。
【我看朋友圈了,你们没有遇到危险吧?大家顶多跑到山下,打个卡、晒个图,你们玩真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
实话实说:大刚和晓帅都死了?
只有我一人活着?
哀牢峰有神秘莫测的山灵作祟?
谁又亲眼见到山灵的模样呢?
我的脑袋开始混乱。
巨大的压力和精神刺激下,我感觉头昏目眩。
一阵阴风吹过。
大刚写给我的信纸,被狂风吹飞,飘向空中。
我急忙去追赶。
那是大刚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最有力度的证据。
我在丛林中奔跑。
信纸像是挣脱了细线的风筝,兜兜转转,最后,飘进一处漆黑的山洞。
我站在洞口,停住脚步。
我记得警示牌写着
【6.如果你看到山洞,请无视它。不管发生任何意外,绝对不能进入。】
现在,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
其一,转身离去,挚友失踪的事,永远解释不清。
其二,进入山洞,拿到信纸,证明山灵之说是真实事件。
我打开手电筒,照着乌漆墨黑的洞穴。
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墙壁上雕刻着神秘的咒文。
字体四四方方、密密麻麻。
很难想象依靠人力,能够刻画出这等文字。
我尝试着大喊一声:“有人吗?”
洞穴内飘荡着阵阵回音。
空旷的声音悠长凄凉。
我杵在原地,内心升腾着视死如归的念头:一个山洞,不足为惧。
若是我死了,正好陪兄弟。
倘若我活着,必将曝光哀牢峰的秘密。
我决定记录下来这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我站在洞口,自拍,发朋友圈,配上文字:【我和同伴走散了,我将进入洞穴,寻找线索,祝我好运。】
向前跨越一步。
怀揣着冲破规则的信念。
我做到了!
踏足山洞的瞬间,阴风消散,黑暗降临。
我对着布满咒语的墙壁拍照。
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无法上传图片。
但是,只要我成功下山,这些图片都能成为解密哀牢峰的铁证。
我一边走向深处,一边录制视频。
忽然,镜头里出现一双猩红的眼睛。
我吓得心脏一抖,直视前方。
没有东西,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但是,当我用手机,对准黑压压的洞穴深处,那双瞳孔再次出现在屏幕中间。
它穿着一套血红色的衣服,对着镜头,咧嘴、微笑。
我吓得拔腿就跑。
它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没有脚步声,只有一阵阵尖锐刺耳的怪笑。
我找不到山洞的出口。
前方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洞。
我茫然、慌乱、惊恐地四处乱窜。
诡异的阴笑充斥在四面八方。
仿佛在嘲讽我的无能和软弱。
我想反抗。
我从背包里掏出防身的匕首,在空中胡乱地挥舞。
我破口大骂。
“来啊!杀死我!我不怕!有本事你出来!”
惊悚的笑声越发刺耳。
像是一道尖厉的嗓音,扎进我的耳膜。
我的耳朵开始疼痛。
持续的恐怖噪音攻击,令我呼吸不畅、血压骤升。
我不得不扔掉匕首、捂住耳朵,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视线模糊间,我又看到那双猩红色的瞳孔。
它向我靠近。
黏稠的、腥臭的液体,掉在我的脸上。
我神情恍惚,意识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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