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敢把脚踏进前门,我就叫他的头发变白!他吃饭时我变出个骷髅头向他狂笑。他睡觉时我在他耳边悄悄说话,还要坐在他的胸口上,用冰凉的手摸他的脑门。我还要……”
“别说了,”克莱尔顿顿脚,“你不能做这类事。我不让你吓唬人,哪怕是吓唬一个像威尔金森先生那样讨厌的人。这就像强欺弱、大欺小,而且没有意思。你还是想个实际有效的办法帮我爸爸弄到钱吧。”
“但他需要三万五千英镑,”我反对说,“我没有经济头脑,一个贵族不应关心钱的问题。”
“我爸爸也是个贵族,他就要关心,而且他不及你一半聪明。现在你还是隐身吧,我听见妈妈来了。”
威尔金森先生第二天到城堡来,是不请自来过周末的,我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需要好好被鬼吓唬一下。他又高又胖,红光满面,秃顶,只要走近一个比他小的人,女人或者孩子,他就向她弯下腰来,对她呼吸。他就是这样对待克莱尔的。
“这一位是谁呀?”他弯下腰,讨厌的脸离她的脸只有几英寸。“我敢断定你是这家的小姐,你好吗,我亲爱的,你好吗?”
“很好,先生。”克莱尔用她那受到我赞叹的出色的克制口气回答。
“那你呢,我亲爱的?”这句话是对里林顿夫人说的,我看到她的丈夫抿紧了嘴唇。“你像鲜花盛开,鲜花盛开……”他向她弯下腰来呼吸。
“我很好,谢谢你,威尔金森先生。”她冷冷地说。
“向朋友们问好,”他大声说,“大家不要拘礼,我很快将拥有这座古堡,我就是家庭的一分子了。”
“我想,”里林顿伯爵说,“我们最好保持生意关系,威尔金森先生。我记得你说过,做生意是不讲感情的。”
即使威尔金森的皮很厚,这句带刺的话还是刺了进去,他皱起了眉头。
“随你便,里林顿,随你便。”他环顾大厅,看看大楼梯,说:“我要把所有的橡木护壁板拆掉,它们使这地方看来太暗了。我要把墙漆成鲜亮的粉红色,放上一个留声机,沿那边墙弄一个酒吧,这样好吸引年轻人。”
“噢,你不能这样做。”里林顿夫人低声说。
“我能这样做,我要这样做。”他慢慢地转过脸来,他不再微笑了,那双小眼睛像蓝色的冰块。“当然,你们可以把这地方卖给其他人,只要你们能找到买主,或者……”他现在又微笑了,一个讨厌的、讽刺的冷笑。“或者你们能弄到三万五千英镑,这是我出的价钱,记得吗?”
“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们被捏在你的手心里。”里林顿伯爵轻轻地说。
“一点不错,”他咯咯笑,“一点不错。”
他一点不知道,当管家老斯洛姆斯送他到楼上房间时,我一直跟在他后面。我求克莱尔,求一个小姑娘,对她说:“请让我用冰凉的手指戳一下他的喉咙吧。”
“不行。”她摇摇头。
“或者在他关灯时发出一声呻吟。”
“当然木行。”
“至少让我在他睡着时抽掉他的枕头。”
“不,不行。”她皱起眉头。说来可也奇怪,我这个里林顿古堡的鬼马上就感到惭愧了。
“好吧,别生气。只是鬼要作祟是天经地义的事,威尔金森是我百年未遇的最理想的作祟对象。我得让他在床底下爬两分钟。”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过,”她坚持说,“你还不如想个办法,弄到我爸爸需要的三万五千英镑。”
“我亲爱的孩子,”我抗议道,“我活着时从不考虑钱的事,我的管家供给我需要的一切,我记得……”我停了口,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记起什么了?”克莱尔问道。
“宝藏,”我说,"我好像记得,我祖父在内战①时藏了一批家传的银餐具。"
“天呐!”克莱尔拍着手说,“你有把握吗?”
"市九分把握。别响,让我想一想。那大概是一六四七年。诺尔·克伦威尔的铁甲叛军要进攻这城堡,传说我祖父把所有祖传银餐具和珠宝藏了起来。问题是他本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没人知道他把财宝藏在什么地方。" 3/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