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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魂

2022-10-22 作者:鬼怪屋

  【5】

  丁宁在客厅的沙发上垫了床棉被,方旭就这么将就躺着,自然是睡不着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丁家村连一个鬼魂也找不到,可却出了这么多“鬼事”,难道是自己的阴阳眼出了问题?

  丁宁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方旭跟前,压着嗓子说:“方旭,你去看看佳琳,她好像不太对劲……”

  佳琳又开始发烧,颈脖子根初的衣领都汗湿了,可一双手却冷冰冰的,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清醒过,一直迷迷糊糊地昏睡着。

  “她在说什么?”方旭示意丁宁靠近,丁宁红着眼眶道:"佳琳在叫爷爷,佳琳是我爷爷收养的孤儿,爷爷是N大的历史学教授,半年前也因病去世。我和我爸就把佳琳接过来了。"

  丁宁盯着方旭的眼睛看了许久,又道:“自从爷爷走后,佳琳一直说爷爷还在陪着她,方旭,你为什么看不到?”

  方旭也想问这句话,他站起身来,对丁宁说自己想出去走走。“你要去晒谷场还是村政府?还是想再去一趟坟场?”丁宁跳起来拦住方旭,“万一你眼睛真的失灵了,你跑出去发生危险怎么办?”

  “丁宁,你真的相信白天听来的那些话吗?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我很羡慕丁家村的生活,一代又一代在同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你们像粘性极强的团糕,紧紧地依靠在一起,几百人的感情都好的像是一家人,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感情。你真的相信你的祖辈们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伤害你们吗?”

  丁宁终于抬起头来,她捏了捏被子里佳琳冰凉的小手,故作不耐烦地道:“叽里呱啦说这么多,你以为我怕吗?真好笑,我本来就准备跟你去才拉住你的,我们丁家村大着呢,你要是走丢了我还得去找,真是麻烦死了!”

  方旭摸摸鼻子,心里想这丁宁真是嘴硬心软。两人轻手轻脚地下楼,决定先去荣年出事的晒谷场看看。

  楼上的房间里,丁父靠坐在床头,看着相片上早逝的妻子流泪。而另一间房,佳琳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甜甜地叫了声“爷爷”,终于安稳地睡去。

  村子里烽烟弥漫,村民们白日去祖坟上烧了纸钱还觉得不够,又在自家门口放了个大火盆,满街的纸灰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整个村子森冷非常。

  方旭与丁宁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乌云蔽月,感官稍敏的人都可以察觉此时的丁家村正被一股黑沉沉的阴气笼罩着。原本夜不闭户的村民,也因为这几日的“鬼事”而早早躲进家里,才不过八、九点,就已经是家家门户紧闭。这么一来,这丁家村倒真像是渺无人气鬼镇一般。

  既然是鬼事,方旭两人自然查不出个究竟。晒谷场肃穆而整洁,丁荣年的尸首早就收了,平日里村妇浣衣、洗漱的池塘不过3、4米深,水面清透无丛生的草蔓。

  总的来说就是无迹可寻,两人正准备回去,方旭忽听得一阵窸窣声,他一把按住明显也听到响动而四处张望的丁宁,打手势示意她看两人身后三点钟方向那堆半人高的草垛。

  丁宁捡起地上的木棍,和方旭一人一边轻手轻脚地往草垛包抄。

  既然她也能看到,那就肯定是个人了,大半夜的在这蹲着哪里会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

  “冯大娘!”

  看到卷缩在草堆里瑟瑟发抖的中年妇人,丁宁一惊,赶紧扔了棍子去扶她,可冯大娘却像是受了什么大惊吓,哭喊着甩开丁宁的手,直往草垛里钻。方旭拉住还要上前的丁宁,“她不太对劲,好像不认识你。”

  丁宁也发现了,求助似地看向方旭:“怎么会这样?”

  方旭没回答,见冯大娘好像平静了点,才靠近些蹲下去,试探地喊了句“冯大娘”。冯大娘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平日打理的很好的头发乱糟糟的,蓬头垢面简直像个女鬼。她眼神黯淡,看了看方旭,又往里一缩,尖叫道:“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那你认识她吗?”方旭示意丁宁上前,冯大娘看了丁宁许久,突然呜咽道:“宁宁,宁宁……”

  “是我,是我……”丁宁扑上前搂住她,“大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冯大娘神色稍有清明又陷入混沌,像是回忆起什么极可怕的事,掐住丁宁的双臂,恨恨地道:“有鬼呀,宁宁,咱们村子里闹鬼啦!”说完这句又神经质地发了一阵抖,压低了声音道:“嘘!好多鬼,他们在听我说话呢,连修他鬼上身,他要去上吊,他不要我了……城城,我的城城,不要带走我的城城……”

  方旭看着抽噎不止的妇人,对丁宁道:“我们先把她送回家吧。”可冯大娘一听到这话又突然发起疯来,一把推开丁宁,卷成个球拼命往里草垛里缩,喊道:“不要!不回去!家里有鬼,鬼打墙,碰、碰!一直响一直响,好可怕,不回去,不能回去!我要在这里等城城……”

  丁宁显出脆弱的神色来,她几乎有些哀求地对方旭道:“我们不要逼她了,我们就陪她待在这好不好?”

  方旭见此也只能点头说好,直接席地坐下,看着丁宁像抱小孩一样地把冯大娘搂在怀里,心里很受感动。想起丁父说丁宁性子凉薄,此时看来倒也不尽如是。

  "方旭,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爷爷在N大教书,我和我爸爸却住在丁家村,为什么我有机会学大提琴,为什么我那晚要一个人去天台拉琴?你从没问过我,我以为你会对我很好奇。"丁宁平静下来,又变回了那个有些尖锐和咄咄逼人的丁宁。

  方旭挑眉笑道:“这两天事太多了,没来得及问。”

  "我爸和我妈是青梅竹马,后来我爸随爷爷去了N市,但他忘不了妈妈,回来和她成亲,放弃了大城市的前途和发展,在丁家村的小学当了个教书匠。可等到我出生以后,我爸却又嫌弃丁家村荒僻落后,想把我送出去接受更好的教育。我从懂事起就跟在爷爷身边,可他对学术研究太过于狂热,常常忘了还有个我需要照顾……我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妈妈知道后连夜冒雨赶到N市来,没日没夜地熬在医院陪我,后来我好了,她却落下病根,才不到大半年就去世了……"

  丁宁看向低头不语的方旭,问道:“你说,这到底算是谁的错?”

  “我心里压着一团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我假装对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认定,这世上越是深切的情感越是伤人,你明白么?”

  方旭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

  因为特殊的体质,他在太小的年纪就看尽了这世上的悲欢离合,更纤敏地洞悉世事无常。自懂事起,他便时刻警惕自己对人事绝不深入,只有克制地保持局外人的姿态,才能够清醒理智,免于沉沦。

  也许这太过自我保护,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失控实在是件太可怕的事。

  方旭往丁宁那挪了挪,两人背抵着背,又聊了一会,都是两夜未眠,渐渐地便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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