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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生了重病,住院要钱,吃药要钱,做手术的钱实在昂贵,我还在筹。
这也是失业之后,我一分钟都没敢停歇,跟着老许出来混世面的原因。
所以,即使一整宿都没睡好,我也要在天亮后,强打精神,跟老许一起出门推销勾兑酒。
老许跟人家商店老板嬉皮笑脸套近乎,我则在一旁默默看着,见生意快谈成,就赶忙找出笔和本,催促双方签个简单的书面协议。
我唱黑脸,老许唱红脸,给商店老板演戏。
笔记本是来之前老许塞给我的。因为假如用手机聊天记录销售信息,容易混淆商家,暴露每家不同的给价。而且有些回扣与走账的约定,“绝不能让对方留下电子证据”。
这些属于见不得人的经验,都是老许教我的。
老许三十七八岁,没老婆孩子,赚了钱都拿去吃喝嫖赌,有上顿没下顿,潇洒自在,和拼命想赚钱的我,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正聊着的时候,商店老板突然诡笑一声,说:
“你们要是明天还在这,估计能看到热闹的事。”
“啥事这么热闹啊?”
结阴亲。
我一听这三个字,汗毛都竖起来,恨不得当即就拔腿跑路。
老板说,街前的一户人家,女儿前几天在城里出车祸死了。邻村的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说媒”。
新郎官是不久前病死的,生前也没结婚,两个人真是“有缘”。
“女孩的尸首,好不容易从城里拉回来的。还没下葬呢,就又要运五里地,运出去,”老板笑道,“男孩更折腾,还得挖出来。”
我听得满脸痛苦,老许也笑得尴尬。
老许递上烟,问:“还土葬?不怕有人偷尸体?”
老板摇摇头说:“不会土葬吧。你不知道吗?好多年前,这边出过事的。听说小姑娘的尸首前脚刚埋下去,后脚就给人偷了!”
老许点头道:“所以说还是葬骨灰吧,省得贼惦记,偷去给光棍配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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