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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什么破地方啊,也太吓人了!咱们不能待下去了,”我朝老许摊开手掌,“我手上戴了三年的串珠,全他妈裂开了。”
为了赚钱,我已经强忍恶心与恐惧,硬撑着干了一天活。
但是,再也忍不了了。
天色已晚,我打算包个车,连夜赶回城里。
老许只是抓过我的手,皱着眉看。
我的手腕上,昨晚被压头伥握住的位置,留下了一个青色的手印。
四根手指的手印。
由于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所以压根没有觉察到手腕发疼,也是留意串珠的时候才发现。
端详许久之后,老许叹了口气。
平日嬉皮笑脸的人突然那么严肃,让我瘆得慌。
“你是不是被缠上了?”老许说。
被缠上?
那压头伥正在跟踪我?
难道说,昨晚的那个女人,还会出现?
“这不可能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老许不置可否,走到不远处打了几个电话,回来朝我撇撇嘴说:
“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我怕你这情况,来不及求神拜佛了,现在方法只有一个!”
老许给出的建议是,跟压头伥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夜深时压头伥不出现,那再好不过,如果出现,就赌上一把,强行灭了她,总比在睡着时被掐死要好。
我只是来卖酒的,从没想过要跟这玩意儿干个你死我活!
况且,我们晚上在哪里过夜,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
思前想后,老许提议,要不然去他奶奶家休息,老太太家有四层楼,施展得开。
老太太的宅基地就在五里外的小村子里,我和老许从夕阳西下走到月上梢头。幸好乡间的道路都修整过,铺了水泥,在大路上行走,比田间小道要踏实得多,不用担心孤魂野鬼会突然扑出来。
当我俩走到村口时,老许甩下背包打开,翻出两瓶酒,递给我一瓶,我俩干了两口,把瓶中酒全都泼洒在地上。
“做个了断吧。”老许冷笑着说。
我笑不出来,只觉得手腕隐隐作痛。
到老许奶奶家里时,人家都已经休息了。
我有些尴尬地径直去了四楼客房,老许和老太太在楼下商量怎么除去压头伥。
客房里空荡阴凉,地砖都没铺,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双人床,墙角放了个漆红的大衣柜。
我满心凌乱,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给弟弟发消息,告诉他我明天就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老许上楼来,递给我一把水果刀,坐在我床边。
他跟老太太合计了一下,大致确认了,想摆脱压头伥,有两个路子。
“文”的方法,是查清压头伥为何会出现,并帮它了结怨念,跟它讲明白,已经不需要再挂念人间了,让它平静消失就好。
我迟疑道:“可是我感觉,她都已经不会说人话了。”
老许点点头,说:“咱们遇到的这个压头伥,和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拖孩子下水的女人一样,都已经丧失心智,谈不了了。”
所以只能来“武”的。
“家里菜刀太钝了,我去找把锋利的镰刀来,”老许伸出右手大拇指,在脖子上抹了一圈,“她不是还有怨气未了吗,不给她留脑袋,不让她再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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